■ 毛琴芳
云卷云舒,云来云走,天上的云变化着,时而像匹奔腾的野马,时而像只飞翔的鸟儿,时而又涌来一群云,慢慢地稳稳地,在天空的一端筑起一座厚实洁白坚固的堡垒。大部分的时候,大部分的空中,是有那么三四层厚的白云漂浮着的,像是大型的立体浮雕,洁白地立体着。又似刻在一块无穷的蓝宝石山上,那么壮观,那么美丽,那么奇特,那么令人要忍不住呐喊:好美啊。
此时一切的烦恼,人世的苦难,都被抛在“九霄云外”,只剩下纯净和内心的雀跃。如若此刻你正在驾车,那便会有一种驾着仙骑飞腾升空之感,天上的白云正是你的翅膀。
正在云涌翻越时,忽见云层最深处有一点黑影,慢慢地朝浓云冲去,孩子激动地大喊:“看啊,飞机要独自冲进云层与妖怪作斗争去了。”小与大的对比,黑与白的冲击,震撼到所有人都合不拢嘴。
“快,现在必须每人吟诵一句关于白云的诗句。”似乎语文的魅力在这一刻得到超前的肯定。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我立刻脱口而出一句后,才发现吟出的诗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底色,与眼前的环境格格不入。不禁暗自叹息道:这是内心的愁绪在作祟啊。
我摇摇头,赶紧去寻找天空中新的白云造型:像苍狗,像凤凰,像艘船……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孩子的内心总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所以吟诵出来的诗也像是上升的云气一样灿烂美好,色彩斑斓的,所谓心之所想,言之所现。
我微笑着。
车里放着郝云的那首《活着》:“慌慌张张,匆匆忙忙……”因为歌词的贴切,旋律的明快,一度成为每天下班后我的车内的循环歌曲。六十岁前的我能去寻找我想要的自由吗?不置可否,没有答案。
白云蓝天之下的沸腾人生是真实的存在。“海日生残夜,江春入旧年。”新旧交替,万物轮回,总也不会停歇,生命在某种程度上恰似天上的云层一样的短暂,但在诞生在这世间那一刻,生命便是不可被替代的,灿烂一生,是我们的终极追求。
在掠食者的队伍中,可能更现实——为了生存。它们被打败,被驱赶,被吞噬,长久以来遵循着优胜劣汰的生存法则。
云的形成要有足够的水汽和空气的冷却,然而这两项若放在纯净的空气中却又聚集不成云,而必须要在自然情况下有大量尘埃的空气中才能形成云朵。资料显示:“云朵的形成始于太阳能使得地表的水体蒸发,将水分转化为水蒸气。这些水蒸气随后上升至大气中,与大气中的颗粒物、尘埃等微小颗粒形成云凝结核。当这些凝结核遇冷时,水蒸气会凝结成小水滴或冰晶,形成云朵。”原来,这些尘埃给了小水滴依附的载体。
纯洁的如棉花糖般甜蜜、如诗意般浪漫的,且让人渴望而不可及的白云,它是要在这俗世凡尘中的脏物和灰尘颗粒中来成就它的。“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任何事物好像都是要有依附才能存在。
白云有,鲲鹏鸟有,人类作为世界的主宰者,则需要很多的依附:依附阳光,依附空气,依附水,依附食物,甚至依附一切可以依附的力量。
“不如意十之八九”的烟火生活,更是人类美好日子的载体,如若没有这样接地气的生活,那将没有激昂的青春可以酣畅淋漓,也没有充实的中年去蜕化选择活成是“蝇营狗苟兀穷年”还是一手执平凡一手执诗意的“白马白马青衫慢行”的生活,更没有晚年的儿孙绕膝和鹤发延年。
有所依托,有所建立,有所依赖,生存是一个庞大的无边际的大圈。在这个圈里有欢笑有泪水,有爱有恨,有辛劳付出,也有争权夺利,有嘻嘻哈哈,也有风雨泥泞。
依托关系,就像给人类头上戴上了一圈光环,时刻鞭策着你,又时刻给予你光芒。
题问春秋,泼墨山河。岁月几度驱驰往前,前行中,望诸君能经常抬头看看天上的云,看看地面上热腾生活以外的空间,那里有另外一种生命形式在等着你发现和感悟,然后能无所畏惧,任意东西,勇往直前。
再,低头继续生活。
天上云在跑,地上人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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