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季航泰展示家中收藏的一张絮棉票。 记者 马骏 摄
本报记者 马骏
在计划经济时期,凭票购买的商品主要是吃、穿、用三大类。絮棉票是穿类票证之一,又称棉票、棉花票,是购买棉花及棉制品(如棉被套、棉衣等)的凭证。在三年困难时期,棉花产量大幅减少,絮棉资源更加紧缺,为了保证人民群众御寒用棉的最低需要,从1960年起实行絮棉“凭票证限量,按人定量”的供应办法。
“在计划经济时期的各种票证里,絮棉票是很特别的存在。”今年66岁的季航泰老人家中一直收藏着一枚絮棉票,每当看到这张小小的票证,老人都十分感慨,“别看这票小小的一张,全家人过冬的絮棉全都得指望它。”
“絮棉票是有‘保质期’的,过了期限就无法再使用了。另外,絮棉票没有面值,只有‘定量絮棉票’等寥寥数字。”季航泰介绍说,“絮棉票是根据每户家庭的人数、年龄,由当地居委会每年统一发放的。不同的絮棉票颜色不同,代表可购买的絮棉量有所不同,有半斤的,也有一斤的,还有其他定量的。不过,这是一般情况下可以购买到的量。因为当时的絮棉供给能力不足,所以一张絮棉票可以买多少絮棉,得视当天的具体情况而定。”
季航泰回忆道,“我记得,当年专门负责絮棉销售业务的是供销社的土产公司,我们家经常去的土产公司门店位于现在的百家兴市场对面。去买絮棉那天,进了门店一问,才知道一张絮棉票究竟能买到多少絮棉。现在,那门店早已没了踪迹。”
棉袄、棉裤、棉帽……在季航泰的记忆中,冬天里,这些御寒所需的衣物都是“半新”的。年复一年,棉袄、棉裤的布料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棉花却很少更换。每年冬天,季航泰身上的棉袄都是两个哥哥小时候穿剩下的。将旧棉袄里的棉花取出来,放进新的布料里。要是棉花已经成团了,就拿去裁缝店里弹一弹,加工一下,这就成了季航泰的新棉袄。季航泰是家中的老幺,上面有一个姐姐、两个哥哥,“在现在的家庭里,最小的孩子往往能够得到最多的爱,可我那时候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起初,季航泰对于父母这样的做法不理解,“小时候在学校里,看到有同学穿新做的棉袄,漂亮又暖和,我就很羡慕。”可是,时间一长,季航泰不再有这样的想法,“不管怎样,每年冬天,父母都会给我做一件‘新棉袄’,可他们自己身上的棉袄却穿了一年又一年,破了就补一补再穿。棉袄里的棉花成了硬邦邦的一团,从白色变成了黄色,甚至无法保暖,但他们从来舍不得去买新的。新的棉花和布料全都给了我们,也把爱全都给了我们。现在想来,小时候穿在身上的棉袄,真是暖和。”季航泰记得,那个年代,为了吃饱肚子,一些家庭只能拿絮棉票去换粮票,能在过年的时候穿上一件新棉袄是很多孩子的梦想。
1980年以后,棉花资源日益充裕,再加上塑胶棉、腈纶棉、蓬松棉、羽绒等工业的兴起,使传统的消费结构发生了变化,絮棉销量减少。1984年,长达30年的凭票购买棉布、絮棉的供应制度正式结束了。
“计划经济时期,当家的主妇们都是心灵手巧的裁缝师和服装设计师,一家人的铺盖穿戴都是买来布料和棉花自己制作。现在人们购买衣服都是到服装店里挑选成衣,甚至是在网上挑选衣服,变化太大了。”季航泰说,每当看到这絮棉票时,他就想起那“票证时代”生活的艰辛,提醒他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要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现在,穿着机器裁制的衣服,总觉得不如当年母亲量身定做的衣服温暖亲切,母亲的双手给了那些衣服以鲜活的‘灵魂’,它们在岁月深处扮靓并温暖过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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