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香自苦寒来 萧也平 摄
■钱建军
一年中要是遇不上一场像模像样的雪，总会觉得这一年少了点什么，空留许多遗憾。就如年前，预报一场大雪，大家都满心期待地等，结果大雪没来，让人很失落，只在隔天的夜里零星地飘了几朵，大有撩了人的兴致，却又没能让人尽兴。那种感觉就如同当龄的少女，听媒婆说了一个高富帅小伙，结果高富帅没来，来了一个矮穷矬。
因为受了年前雪的欺骗，年后的天气预报也矜持了好多，只说有雪。这次的雪倒是不欺人，像模像样，从凌晨下起，洋洋洒洒飘了一个上午，到了下午依然没有要停的迹象，白了树枝，白了草地，白了路面，白了整个天地，用手机随手一拍，都算是不错的景色。
风花雪月不是白讲的，这些物象是能牵动人内心的情愫的。雪飘下来，飘飘忽忽，空空灵灵。不管是行路的人，在家闲躺的人，无忧愁的孩子，有家累的中年人，都会对着雪大呼小叫一番，或是对着雪发一会儿呆。教室里上课的学生，也没了定心，眼光老是往外瞟，下课的间隙，像麻雀栖在走廊上，叽叽喳喳，兴奋得不行！
有不少树受了伤，伤得不轻，折枝落了一地，还有一些被压得抬不起头，等着人来救。树本是聪明的，或者说是有阅历的，不等雪来，便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雪来了也没生根的地方。苦的是那些常绿的树，又没有松柏的刚劲，被雪一压，不折即弯。教室面前的一棵香樟树，几年前就被雪折去了主躯干，斜歪着长了好几年，终于又枝叶婆娑了，不想这次又断去了两枝，其他没断的枝干也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看了让人心疼。
下雪的天，躺在家里，任外面风狂雪舞，心里会有一种安适和温暖。古人讲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的意境，差可比拟。下雪的夜里，人躺在床上，就像一粒安稳的种子，连梦都会做得厚重一些。
下雪的天，也可以待在家里，双手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窗明几净，人坐在窗前，闲闲地看着外面，看街道，看街道上的人，看远处的楼，看楼更远处的莽莽苍苍的天边，妙得很，仿佛那窗外的纷乱和忙碌都与自己无关。若再取出来十几粒西瓜籽，放在手边，半天嗑上一粒，就更妙了。
下雪的天，最妙的是喝上一杯。“雪日酒日”，大概就是讲下雪天就是适合喝酒的天。白居易的《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样的画面，充满了温暖，连接着人间烟火，让人向往之至。在下雪的天，喝上一杯，这是一种闲适的心境，也是一种雅致的生活。但这样的风雅，在忙碌又充满内卷的现在，也只能在文字里找找，或者在头脑里想想了。
趁学生上课的时间，到笔架山上转了一圈，看了雪该有的景色，感觉了雪该有的情致，算不辜负这壬寅年立春后的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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