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封缸酒中有我家的历史!”

核心提示: 12月23日上午,记者应约来到李金华家,刚一落座,他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家做酒做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太爷爷那一辈。”在李金华的讲述中,一个家族产业发展兴衰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上周四,本报刊登了《丹阳封缸酒的前世今生》一文,读者李金华给记者来电,他说:

“丹阳封缸酒中有我家的历史!”

本报记者 符云莹

12月23日上午,记者应约来到李金华家,刚一落座,他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家做酒做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太爷爷那一辈。”在李金华的讲述中,一个家族产业发展兴衰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

李金华今年75岁,他从小跟着奶奶贡金玉长大,常听奶奶讲起家族的往事。李金华的太爷爷李鹏林是清朝的武举人,祖上从山西晋阳迁居到江苏丹阳胡桥乡。“太爷爷兴办了两家私人作坊——李家糖坊和李恒兴糟坊,后来我爷爷和叔爷爷分别接手了这两家作坊。”李金华说,爷爷李云生接手的正是位于原丹阳老北门大街4号(现城河路吕叔湘中学旁)、紧邻丹阳县老的护城河边码头的李恒兴糟坊,专业从事酿造黄酒、封缸酒、陈醋、香醋。

1937年李云生去世,李恒兴糟坊的经营重担落到了李云生的大儿子、李金华的伯父李友白肩上。而随着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丹阳也沦陷了。“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李恒兴糟坊也被烧光了。眼看着家族产业和家人的心血付之一炬,奶奶站了出来。”李金华介绍,奶奶贡金玉在嫁入李家前是丹阳县延陵柳茹贡家三房的大小姐,家境殷实,家里经营的柳茹糟坊在战争中没有受到大的波折。在贡金玉的支持下,柳茹糟坊大量的酿造器具和原料运抵老北门,还有几位大师傅前来提供技艺支援。

获得新生的李恒兴糟坊在李友白的主持下,实现了新的发展。李友白继承了传统李恒兴糟坊的工艺流程,并结合丹阳的气候、水,对传统酿造工艺进行改进,酿造的酒、醋产品深受市场欢迎。说到李恒兴糟坊酿造的黄酒、封缸酒,李金华忆起了儿时的一件趣事。“我6岁那年,酿酒的师傅端了一碗刚酿好的黄酒给我尝,那时不懂小孩不能喝酒,我喝了几口只觉得满嘴甘甜,在门市里没走几步就晕晕乎乎地睡着了。”那醇厚的、清甜的滋味令李金华回味至今。

在酿醋方面,李恒兴糟坊出品的香醋更是品质优异,味道绵厚,食之唇齿生香。“这是因为我家做醋是把酿造过的酒糟作为原料,而不是直接用糯米发酵,使香醋保留了黄酒的酒香味。”李金华不无自豪地说,李恒兴糟坊坚持选用优质糯米为主要原料,使用大曲发酵,用到了高粱、小米、碎米、玉米、豌豆等;按照祖传的工艺技法,碾磨、蒸料、黄酒发酵、醋酸发酵、倒缸、熏醅、淋醋、蒸煮等数十道工艺环节一丝不苟推进;再经过“冬捞冰、夏伏晒”的陈酿工序,最终才能成就丹阳香醋特有的色、香、酸、醇、浓俱全。“和我年纪差不多,甚至比我年纪还大一点的老年朋友,现在见到我时还会说:‘小时候去上学,从你家门口经过,远远地就闻到醋香了。’”可见当年李恒兴糟坊淋醋时的情景,成为很多丹阳老人的美好记忆。

正因为李友白既坚持了传统工艺的精髓,又善于借鉴他山之石,推陈出新,酿造出丹阳特有的封缸酒、老陈酒、陈醋和香醋,使得李恒兴糟坊名声大振,产品行销大运河沿岸的北京、天津、徐州、杭州,也通过水运销售到上海、南京、汉口等地。“我记得那时候每天在运河边码头旁,总有外来运酒运醋的船在等候,尤其是当时镇江恒顺的老板巢石也常年从李恒兴糟坊购醋外销。巢石还在我家吃过饭,他特别喜欢吃我奶奶做的糖醋鱼。”李金华笑说,“恒顺香醋现在名气这么大,也有李恒兴糟坊的一份功劳。”

李恒兴糟坊红红火火的经营势头一直持续到1956年。这一年,当家人李友白积劳成疾,因病去世,而李恒兴糟坊也在当年公私合营的大潮中,与丹阳福源糟坊合并。李恒兴糟坊的名号随之成为历史。“和福源合并后,李恒兴糟坊的师傅也一并划归福源。两年后,丹阳新建酿酒厂,用的设备、技术工人和老师傅班底几乎都是原来李恒兴的。”李金华说,他还记得那两位酿酒的大师傅的名字,一个叫谭子昆,一个叫潘宏美;还有一位酿醋的程师傅,虽然记不得他的名字,但李金华和他的儿子、孙子都有联系,他们依然从事着酿醋事业,但程师傅精通的用酒糟酿醋的工艺却没来得及传给子孙。

公私合营后,李金华和家人还是居住在老北门,直到2003年因房屋拆迁,搬迁至现在居住的香草新村小区,而李恒兴糟坊也成了他记忆里挥之不去的乡愁。退休后,他到档案馆查阅了李恒兴糟坊、伯父李友白的资料。“伯父李友白不仅是李恒兴的掌柜,还是当时丹阳县工商联的副会长,从侧面佐证了李恒兴糟坊当年在业界的地位和影响力。”李金华说,档案资料和他年少时的记忆互为补充,让他逐渐梳理出了家族产业发展的历程,但李恒兴糟坊如今已鲜为人知。这几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家族的这段历史写下来,让更多人知道,曾有过一个叫做李恒兴糟坊的作坊存在过,曾有一个家族、几代人为了丹阳封缸酒、香醋的发展付出过辛勤汗水……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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