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琴芳
生活无非鸡零狗碎,柴米油盐,一地鸡毛。诗和远方,随着生活的深入,早已无了踪影。耳边常有的声音,总也逃不过:“混日子呗。”“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就是每次亲戚朋友相聚,永远绕不开的孩子和学习的话题。
日子中的繁琐杂碎,最消磨的就是人心。
于是,养花,便成了我最大的乐趣。喜欢花,应该是每位女性的共同爱好,花香,花艳,花如美女,似乎爱花就等于美丽了自己,又似乎在宣告:我是爱花的美女一枚。
天下美女千千万,世上花品万万千,养花的我并没有成为养花专家,所养的花经常枯萎,记得在花店老板的推荐下买了一盆“仙客来”,店主老板对我说,冬季开花,放在阳台上,然后第二年还会再开花。当时,兴致勃勃地买来,让它沐浴在温暖的阳台上。初开花时,花儿簇拥在一起,朵朵朝上,花儿火红火红的,非常喜庆,周围一圈叶子碧绿,在温暖中闪出生机的勃发感。
开心之余,更加严格按照要求浇水,松土,没承想,一个月不到,就花谢了,整个根茎也枯萎夭折了。
而后,心痛叹息不已。
这生活中的乐趣范围,被我不断地缩小,最后,当家里的十盆绿萝也被我不幸养死后,我彻底放弃了这一乐趣,把家里唯一的一盆金边吊兰搬来放在办公桌旁,日日看着它,只求能活着。
都说养花如养性,看来,我这凡夫俗子的性子修不成德馨之美啊,心中愈加烦躁。
只是,自从吊兰进了办公室后,记性倒是变好了许多,每天上班来就记得打开窗户,让乡下清凉的新鲜空气注入室内,让吊兰吸收晨之美好,每天下班,总要瞟一眼前后两个窗户,看看有没有关上,深秋寒深露重,必须不留给冷风肆虐吊兰的机会。
就这样,天天问候、时常浇水,偶尔施点豆渣之类的小肥,这盆唯一幸存下来的金边吊兰竟然在第二年春天的时候,伸出七八条枝丫,其中四五条枝丫上还开出了淡白色的小花,一开始是三四朵,后来竟满枝丫全是,密密地绽放在垂下来的茎叶间,轻轻悄悄地,默默地给我惊喜。
“呀,这么多花,长出了这么多枝丫,能不能剪一段给我栽种下?”同事羡慕惊叹着。
人到中年,时常会忽然间对自然界的生命生出一些怜悯,面对夭折的盆花,总有很多失落在里面,觉得人生如它,脆弱不堪。而今,面对这盆旺盛的吊兰,钦佩和敬畏充满了我的心田,直径不过十厘米的小小空间里,成长,而后努力开花,绽放自己。
不名贵的花就如同平凡世界中的我们,虽然常说自己是尘埃一粒,那又如何呢?我们活得平凡,却活得努力:优秀的孩子,完满的家庭,干净的屋子。哪一样不是我们亲自劳作的结果?鸡毛蒜皮的小事,又哪一样不是生活这篇乐章上跳动的音符呢?
《功勋》中的申纪兰说过:“我不怕,我能受的。”
如果说,生活有遗憾,那遗憾启迪了我们的心智,就像养花,一盆普通的花,照样能活出高贵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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