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校园里几棵古枫红了,像团团燃烧的火焰,让身处萧瑟寒风的我感到一丝丝温暖。捧着厚厚的古诗词,突然想起了春天白鹭,便专拣有着白鹭的诗研读……
白鹭,在我家乡,一直被唤做鹭鸶的。春天,白鹭成群结队地飞到田垄里,静静地立在水田里,那种亭亭玉立的姿态,确实比大画家的画还要生动,充满灵气。而当它飞起来,双翅张开,从空中掠过,就像一首无声的旋律,行云流水般地滑过,悄无声息地。那种美丽确实是难以描述的。幸好,郭沫若先生早已有了:“那雪白的蓑毛,那全身的流线型结构,那铁色的长喙,那青色的脚,增之一分则嫌长,减之一分则嫌短,素之一忽则嫌白,黛之一忽则嫌黑。”“白鹭实在是一首诗,一首韵在骨子里的散文诗。”
自古以来,白鹭一直是文人墨客极为宠爱的鸟儿,因而留下了众多精彩纷呈的“白鹭诗词”。它在蓝天上高飞,飞出了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它在溪水中觅食,觅出了杜牧的《鹭鸶》:“雪衣雪发青玉嘴,群捕鱼儿溪影中。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它在青山上起舞,张志和为它伴奏一曲《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它在湖上飞翔,宋代徐元杰便为它拍摄一帧《湖上》:“花开红树乱莺啼,草长平湖白鹭飞。风日晴和人意好,夕阳箫鼓几船归。”它在沙洲伫立,诗仙李白就为它留影一幅《白鹭》:“白鹭下秋水,孤飞如坠霜。心闲且未去,独立沙洲傍。”即使是它在苍茫的沙滩上玩累睡眠,也有宋代林逋为它赋诗一首《咏秋江》:“苍茫沙嘴鹭鸶眠,片水无痕浸碧天。最爱芦花经雨后,一蓬烟火饭渔船。”
白鹭,属丝禽,为颧形目,鹭科种类的通称,我国有10属20种,如苍鹭、草鹭、池鹭、牛背鹭、白鹭等,其基本特征相近,而羽色和大小相差甚远,古人所咏的大多是指那全身洁白如雪的白鹭。它头部有羽冠,背上蓑衣特长,赶出体外,羽枝松散如毛,黄眼、黑嘴、黑脚,春夏多活动于湖沼岸边或水田,喜爱群居,常三五成群,涉水啄食,如有走近,只稍飞动一下,或走离几米,又重新寻找食物,态度悠闲,酷似家养的鸟儿,一点也不怕人。
在我的脑海里,时常会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阳春三月,蝉鸣蛙噪,农人挥鞭扶犁,驱牛翻耕在一坡坡精致的梯田里……突然,白鹭翩然而至,画风陡变,从先前沉闷的繁忙转为灵动的诗意。有明代杨慎的《出郊》为证:“高田如楼梯,平田如棋局。白鹭忽飞来,点破秧针绿。”亘古不变的画面,因为有白鹭的加入,梯田里演绎的山野交响曲更添了诗意,是白鹭这个诗眼把一幅繁忙的春耕图激活得生机勃勃,诗意盎然。
“鹭鸶鹭鸶何遽飞,鸦惊雀噪难久依。清江见底草堂在,一点白光终不归。”傍晚时分,我背倚古枫,捧读古代文人墨客的白鹭诗,赏看的是诗情画意,情牵的是淡淡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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