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有了回乡的机会。虽然老家离城区很近,车程也就15~20分钟,但仔细想一下似乎已经有三四个月不回了,每次周六、周日也总有想回乡看看的念头,但很快便打消了:大娃要写作业,小娃要上兴趣班,没时间回;老家路窄,房子年久失修,潮湿蚊虫多,不愿回。
昨天晚上下了好大的雨,刮了很猛的风,还夹杂着闪电,在乡的父亲打来电话,告诉我老家的狂风暴雨,询问我市区是不是也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挂了电话才想起,父亲在电话前半小时刚刚赶上来帮我接了孩子又赶回乡去,自己脑子里也曾一闪而过:他不知道到家没?可只是一闪而过,并没有打电话去关心下,主动的倒是差点淋在路上的父亲。
记起来:以前每一次吃了晚饭从老家上来,总有电话在进家门前就打来:到家了吗?到家就好!三言两语,听到安全到家的声音,父母便挂了电话,似乎生怕我责怪他们话多。
女儿到了青春期,跟她说话我总是小心翼翼地,“今天在学校里怎么样?”“还好。”“明天早饭吃什么?”“你吃了晚饭就问我,我哪知道?我什么都不想吃。”“天天写作业,烦死了,你们都别来烦我。”
强压住想骂她的情绪,告诉自己: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便依旧想着法子逗乐她,忍气吞声给她买最爱的文具。
岁月没有年轮,所以无法刻录它的更替。但我对父母,娃儿对我,淡漠对关心,又何尝不是每个人在日子中走过的痕迹呢?
老家与我,就像记忆中的娃儿,明明记得她还围着你“妈妈”长“妈妈”短的,叫着,怎么就有距离了呢?又如年轻的父母,清楚记得父母亲比赛蹬着凤凰牌自行车送我去上学的风姿,怎么就什么事都要“闺女”“闺女”的烦着我了呢?
孩子的逐渐远离,父母的更加依赖。时光并没教会我该怎么做,但,没关系,慢慢来,便都会明了了。
就像这次回乡,我是毅然推掉了俩娃的兴趣课,取消了自己健身的锻炼课,早早儿起床榨出鲜橙汁,炒出金黄色饭——回去!
娃儿们高兴地齐刷刷地从房间里冲出来抱住我:“好妈妈,最爱你了。”
乡下竟然一片热闹,汽车开过之处,无论是水泥路边上,还是乡邻家门口,都有人,都在用期待热切的眼光看我,我摇下车窗,一路“大大大妈”“爷爷奶奶”地叫着。汽车一路幸福地到了家门口。
乡下堂屋里,叔伯婶姑,谈说一通,各自都在大声表述着自己,脸上洋溢着开心,各种声音混杂着,并不需要知道有谁在听自己说话,只要愉悦就可以。
饭后,必然是所有姑婶一起帮着收拾碗筷,不会走路的小娃儿必定是被所有人传来传去地抱着,偶尔哭闹,两三下一逗,便“咯咯咯”直笑。
屋旁弄堂里,必然有“南瓜藤”“山芋藤”之类的在放着,那是为下一顿饭准备的,最主要还是为饭后围坐在一起闲聊时光准备的。
叔叔跟我先来到弄堂边,还在说着饭桌上没有说完的话:“你知道深圳不?露天公园哎,都不允许我抽烟,刚一点着,就有人走过来了……”早已不年轻的叔叔,刚从深圳游玩回来,花白的头发齐齐地全部向后梳着,依旧光洁的大额头,配上洪亮自信的大嗓门,多次被别人表扬:像伟人毛主席。
今天的他,穿着一双卡通图案的拖鞋,一只是大嘴猴,一只是英文字母,两只拖鞋图案不一样,我打趣道:“叔,你这拖鞋很潮啊。”叔叔立刻就开心地说:“可不,我自己去选的,二十几块钱一双呢,软,舒服,还挺不错。”骄傲溢于言表。
想起父亲刷抖音的入迷,母亲买衣服要穿粉嫩,明黄,绿橙……
我无声地笑了。
谁说老家破旧漏风,落后了?这次回来,我明明看到的是绿意覆盖,植物疯长,人们热情,一派蝴蝶飞舞、蜻蜓掠过的生机盎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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