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结奶奶”被迫出镜，流量狂欢不能失去善意

马菁培

在上海的武康路有一处别致的风景——一个装饰着巨大粉色蝴蝶结的阳台，俏皮可爱，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赏，而在阳台挥手打招呼的奶奶，便应景地被称为“迪士尼城堡中的公主"。这本该是一桩美谈，然而，五一期间游客们纷至沓来，不仅疯狂在楼下拍照打卡，还不停呼喊“奶奶，奶奶”，强迫其出镜。五一假期结束后，这位奶奶被家人接走。童话般的开头，闹剧般的结尾，再次印证了一个事实：利己主义的流量狂欢，损害的是他人的利益。

一位富有诗意的奶奶，一处画卷般优美的窗景，是这户人家赠予城市的礼物，但人们在享受别人的馈赠时，不但没有表达感谢，反而觉得理所当然，甚至强迫送礼者做出恭维姿态，随时听从他们的要求，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拍摄者们只顾各自利益，强行呼唤奶奶出镜，既构成了扰民，又对奶奶身体造成伤害。颐养天年的年纪本应在家中安安静静地享受惬意的午后，却被反复叨扰，无奈又无助。成群结队的拍摄者，完全无视老人家渴求清静的内心，仍乐此不疲地呼喊着，仿佛除了眼前的屏幕，世界上其他事物都和他们无关，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流量世界里。

众所周知，当今时代，社交媒体当道，流量至上，以至于每当一些新鲜事物爆红网络，便能吸引到形形色色的人，他们不远万里赶来打卡，只为博得关注与点赞。但这种爆红的效应是双面的，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影响。有的人，一掷千金只为博取流量，提高知名度；有的人，安于现状，不愿远近闻名，只求平平淡淡过好自己。但这个喧嚣的环境下，往往很难独善其身，部分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推到了闪光灯下，不知所措地面对着众人的追捧，尤其是一些老年人，迷茫且惊愕，待热度退去，众人便作鸟兽散，留下他们呆呆地愣在原地。

流量当头，他们疲于应对各种疲惫与骚扰；流量过后，他们仿佛从天上被摔到了地上，仿佛这场流量狂欢是一场梦。“蝴蝶结奶奶”搬走，对她自己而言失去了“诗意地栖居”，左邻右舍则失去了一位纯真可爱的邻居。而那些拍摄者又回归到原本的生活，仿佛从未来过。

流量狂欢裹挟了许多单纯善良的人。我们希望，流量的另一端，不是金钱，而是人心。勿做流量的奴隶，多一些善意，方能留住人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