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纸人脸识别”缘何引发公众担忧

符向军

近期，广东东莞“莞城街道东江大道03号公厕免费取纸设备靠人脸识别”一事引发公众关注，并产生了个人信息是否泄露的担忧。对此，12月6日，东莞市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莞城分局通过微博@东莞城管回应，为了防止出现纸巾被浪费的情况，在供应纸巾方面，该公厕使用了类似人脸识别的照相免费取纸巾设备。

近年来，一些地方在市民广场、公园等公共场所相继引进人脸识别取厕纸系统，通过刷脸或扫码免费为群众、游客等提供手纸。智慧公厕建设服务水平不断提档升级，不但有效压减了公厕管理成本，提高了管理效率，也便利了如厕群众，提升了顾客“用户体验”，可谓一举多得。但为何东莞“厕纸人脸识别”系统会引发有关个人信息是否泄露的公众担忧呢？

当下，许多地方积极推进“智慧城市”建设，走现代化城市管理发展道路，向科技要管理要效率要服务，不断提升社会公共管理、社会公益服务的质量与水平，提升市民、公众的幸福生活指数，取得了不俗成绩。不可否认，东莞公厕管理的初衷也是好的，但好的初衷并没有带来预期的好的效果，这是值得思考的。

公共管理服务具有正当性、合法性是应有之义，须有善意的初衷、良好的目的。但要把好事办好，仅有善意初衷与良好目的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好的方法与手段，具备群众基础与实际可行性。

拿本则新闻来说，管理者事先是否想到过个人信息是否泄露的问题，该如何避免个人信息泄露，事先是否经过民意征询、合理论证乃至听证程序？公厕管理看起来是小事，却事关公共卫生事业与老百姓的切身利益，是城市管理的一个缩影，反映一个地方、一座城市公共管理、社会治理的能力、智慧与水平。并不能掉以轻心，随便应付。如果是出于城市建设政绩冲动，装个门面或走个过场了事，就更加要不得、行不通。否则，难免会造成“好心办坏事”的后果，老百姓不理解、吐槽甚至指责投诉，都不足为奇。

在舆论关注下，东莞城管及时回应了社会关切。指出安装“厕纸人脸识别”设备的目的，是防止出现纸巾被浪费的情况，并解释该设备没有网络功能模块，每次拍摄的用户照片均会在规定时间内自行删除，意即用户隐私信息安全可控。但这样的解释并不能打消公众担忧，因为照片拍摄及其储存、删除本身缺乏有效监管把控，在个人信息安全堪忧的今天，一旦泄露传播，后果不可预测。鉴于公众担忧，东莞城管表示已协调终止使用前述设备，改用常规的方式向市民免费提供纸巾，并对给市民带来的不适深表歉意。

虽然“厕纸人脸识别”智能服务遗憾收场，但可以说，东莞城管积极回应社会关切，处置负面舆情的态度还是可取的。通过此事，更要思考在城市建设与公共管理中，如何科学决策、合理规划、全面考量，切实从实际出发，从民意基础出发，从人性化出发，真正把好事办好，取得社会公共管理、社会公益服务与市民、群众切身需求之间的最大利益公约数，最终让现代科技更好地造福社会和公众，推动“智慧城市”建设与经济社会发展不断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