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的人生,在被无力感“淹没”中盼微光

核心提示: 驱车沿着丹界路一直向东,在新桥卫生院南侧的一条支路上往里走500多米,看到一车灯厂的大门,韩非说:“我‘家’到了。”

日前,记者如约与求助对象韩非在新桥卫生院门口见了面,在去他“家”的途中,他频频停步询问,小细节上的细心照顾不可谓不贴心。此后深聊许久,更觉深陷无助泥沼如他,却仍不忘顾及旁人的这份贴心善意实属不易——

25岁的人生,在被无力感“淹没”中盼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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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韩非如今租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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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做完手术不久的李春芹。

记者 云莹 尹媛 摄

本报记者 云莹 尹媛

驱车沿着丹界路一直向东,在新桥卫生院南侧的一条支路上往里走500多米,看到一车灯厂的大门,韩非说:“我‘家’到了。”

韩非口中的“家”,就在一进车灯厂的右侧——一楼一间约莫20余平方米的屋子。除了两张木板床、两张木凳、一个矮柜,屋内再无“大件”,床尾上方拉着绳子晾着衣服,虽是晴好天气的中午时分,屋内却显得阴暗逼仄。韩非收拾了两张木凳让记者坐下,自己局促地在屋内转了几个身,直到抱着女儿安抚的妻子出声提醒,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顺着床边坐好,“来丹阳五年多了,一直租房落脚,这儿就是我们最新的‘家’。自从妈妈进了医院,这不大的地方也让我们觉得有些空……”

二宝即将出生,父亲掉下树眼睛再没睁开

韩非和妻子刘莉都是陕西商洛人,2015年来丹后一直在丹北镇新桥打工。虽然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踏实肯干的小两口凭着自己的双手也将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尤其是在大宝出生后,两人更添了生活动力。去年,刘莉又怀上了二宝,一家人欢喜万分。

然而,今年3月20日,就在全家老少都沉浸在新生命降临的喜悦中时,一场变故彻底打破了家中原本的幸福和乐。“我的父亲在砍树枝时不慎从树上掉了下来,当时就说右腿摔坏了,动不了了。叫了120送到洛南县医院,检查、挂水,2个小时后医生说CT显示他的肺被断了的肋骨戳破了。在转院送商州医院的途中,人就没了。”韩非说,进医院时父亲还是清醒的,转眼却永远闭上了眼睛,他和家人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虽然韩非和妻子、岳父岳母都离乡在丹打工,但他的父亲一直守在老家,先后做过多份工作。近两年,韩非父亲又做起了树木销售的中间商,并将原本在丹照料孙儿的韩非母亲李春芹也喊回家一起帮忙。去年腊月,韩非和妻子带着大宝收拾了行囊回家过年,结果遇上新冠肺炎疫情,一直待在家中。

“原本刚添了二宝,一家人齐齐整整的,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出意外。”从再为人父的喜悦,到失去父亲的悲痛,韩非蒙了,缓不过来,接受不了。然而,看着家中伤心欲绝的母亲、尚在月子中的妻子、懵懂无知的大宝、嗷嗷待哺的二宝,韩非知道,自己必须收拾好心情、一肩挑起重担,为这个家的未来更加努力地工作。“前些年父亲因为谋生计借了朋友许多钱,我来丹打工后陆续帮他还了一些,原本以为债务越来越少了。谁知父亲去世后,他的一些朋友陆陆续续上门,说父亲还欠着他们的钱,要我父债子偿。”登门要韩非“承诺偿还”的债务共有十余万元,而他却实在无法辨明哪些是父亲实际欠下的,“除了一笔是我原本知道的,其他有的有字据,但我不确定是不是父亲的笔迹,有的则什么都没有。”

凌晨一点多,母亲摔下床话都不会说了

4月20日,身心俱疲的韩非带着妻子、孩子回到了丹阳。在岳父岳母的帮助照料下,韩非安心回到了工作岗位,将两个孩子留给刘莉管顾。时间不紧不慢向前,尽管心头的伤心不易抚平,但努力工作的韩非还是渐渐让日子恢复了平静,走上正轨。

9月1日,守在老家的李春芹忙完了老屋瓦片的修补,决定来丹帮着儿子儿媳照看孩子。可没到丹阳几天,她却进了重症监护室。

9月6日凌晨,睡梦中的韩非被一声异响惊醒,急忙坐起身的他一转头,便发现母亲已摔下床,左半边身子动弹不得,也无法开口说话。一刻不敢耽搁,韩非当即致电岳父岳母,驱车将母亲送至市第二人民医院,并留妻子在家照顾孩子。“在二院做了CT,医生说是脑出血,让我们立即转院到人民医院。到了人民医院做完检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紧接着医生就安排了挂水和手术准备。凌晨四点多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两个小时后手术完成,她就被安排进了ICU。”韩非告诉记者,医生表示给母亲做的脑部穿刺引流手术比较顺利,但仍需在重症监护室作进一步观察。韩非原本以为母亲很快能出重症监护室,谁知一待就是十余天。“一开始是昏迷、完全无意识的,后来有了些意识,但医生说母亲并未完全清醒,不符合出ICU条件,所以又继续待在里面。”

李春芹在重症监护室的日子,韩非无法探视,只能每天上午一趟、下午一趟从家赶往医院找医生询问母亲的最新情况。“父亲离开了,母亲又倒下了,我实在没有心思和精力待在工作岗位上,只能尽量及时从医生那问到母亲一点点变好的情况,这样才能稍稍安心。”韩非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母亲情况好转、出重症监护室的日子,而他却又不得不担心母亲后续的恢复状况。

无力感充斥,25岁的人生没了前进动力

“原本我以为母亲那天晚上是因为摔下床导致脑出血,但后来医生告诉我说,母亲很有可能是先脑出血才摔下了床,而后遗症左半边身子无法动弹是否能恢复,则要看个人体质。”在韩非的印象中,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但也从没有过大病痛,如今经历这一遭,能否好转、需要多久恢复暂且不说,母亲心里能不能接受、愿不愿意积极面对都是个大问题。

近段时间以来,每每无法入睡的深夜,韩非总是捧着手机查询脑出血后遗症的康复方法,只是,每一次看到有望恢复的喜悦总是轻易被需要的巨额费用抹去。“母亲入院后,我和妻子四处借钱,总共凑了6万多元交进了医院,可如今早就欠费了,我们又再也拿不出、借不到钱了。母亲后续的康复治疗费用,我更加无能为力。”

韩非坦言,自己好不容易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才消化了失去父亲的事实,决定积极面对、努力还债,慢慢为一家老小挣来好日子,谁知母亲又出了意外,叠加的情感打击、经济压力让他有了窒息感,“我感觉生活没有前进的动力了,似乎再怎么努力也爬不出这摊烂泥了。可我又不得不继续熬,母亲还躺在病床上,大宝在上幼儿园,妻子还在给二宝喂奶,我必须要为他们坚持下去。”

父亲欠下的债务以及抢救时向亲友借的一万余元,母亲倒下后四处借的以及欠医院的费用,还有家中的日常开销,压得韩非几乎喘不过气来。而这一家的遭遇也引起了大家的关注,韩非所在的车灯厂为他发动捐款,共筹集到一万余元爱心款,网络爱心筹款筹到了一万余元,如意慈善公益服务团新桥分队也上门走访,决定给予帮助……“不管是相熟的人,还是陌生人,给我们一家的关心帮助都让我十分感动,我知道前路艰难,但除了埋头向前,好像没有其他办法。”被无力感肆意拉扯的韩非,言语间满是无奈落寞。

如有爱心人士愿意帮助韩非,可与本报爱心热线86983110联系。

记者手记

个子不算很高,人很瘦,微湿的眼眶加上未挺直的腰背,初见韩非时他周身团绕的“落寞神伤”实在太过明显。“今年家里接连出了两个变故,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向你们求助,我实在无能为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句简短的求助韩非似乎酝酿犹豫了很久,磕磕巴巴里满是小心翼翼。

不管是在出租屋内细聊的数十分钟,还是后来微信上简短的“问答”,韩非多数时候是克制内敛的,只有在提及母亲状况时才显露藏不住的焦躁。但是,在他三天可见的朋友圈,以及极为罕见的“失控”间隙,怨怼、颓丧悄悄泄出,不被命运公平对待的“呐喊”激烈而又悄然。25岁的韩非说,“我感觉生活没有前进的动力了”。不难想象,若非真的经历绝望,正青春的他实在不至口出此言,而他无暇顾及更换的朋友圈个性签名——“人最有资本的就是自己的青春,我用自己的青春去实现我的理想”,却让当下的他更显悲凉。

渴望获得帮助,却又不敢奢望。韩非实在不该在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深陷绝望泥沼,他需要勇气与信心,再破肩膀承重之极,为自己更为全家争一个能有些许希望的明天。

 

责任编辑:吴淋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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