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年后，19岁少女被杀案终告破

凭着一枚自行车上留下的指纹，加上几代刑侦人的努力

25年后，19岁少女被杀案终告破

图为民警在分析历年的卷宗。

图为警方视频提审高某亮。记者 王国禹 摄

本报讯（记者 王国禹 通讯员 王丹） “幸好二审留下了他一条命！如果三人全死了，这起案件将永不得告破，19岁女孩徐婷（化名）也不能昭雪！”昨日，市公安局就案惊一方的“19960730徐婷被杀案”进行通报，刑侦大队侦查中队中队长潘益民很是感慨：“虽说这是迟到的正义，但可以告慰死者，宽慰其家人！”

1996年7月30日晚，市民徐某某发现女儿徐婷下班后失踪，便向警方报案。1996年8月8日，有群众发现一农田中，有徐婷失踪前所骑的自行车及随身衣物，并在离自行车不远处发现一具女性尸体。经详细勘验、初步调查，警方确定死者就是徐婷。案发后，市公安局立即成立“1996.7.30”专案组，但时间过去了25年，案件一直没有告破。

月圆之夜，“黑牡丹”遇害

时间回到1996年7月30日晚10时，徐某某发现爱女徐婷从大泊化工厂下班后失踪，在寻找未果后，于次日向警方报案。现任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孙春方是当时负责此案的技术民警，他告诉记者，徐婷身高1.68米，家境优越，容貌非常清秀。遇害当天，徐婷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裙子，脚上穿了一双白皮鞋，还戴了一顶有蝴蝶结的白帽子，宛如一个“白雪公主”。

当年参与侦办此案件的唐卫星，如今已经57岁，并已退居二线，他当时是办案探长。“当时接到徐婷父亲报案后，警方、政府等部门至少有上百人参与了寻找，但一直无果。”唐卫星告诉记者，因为徐婷人长得好看，当时的大泊镇上认识她的人都喜欢喊她“黑牡丹”。

在连续搜寻三天都没有找到徐婷后，镇上便有了这样的流言：徐婷长得太好看了，可能是跟男孩子跑掉（私奔）了！

然而，人们似乎把这事想得太简单了。当年8月8日，在徐婷失踪9天后，就有群众在大泊镇瓜渚村丹棉山一带发现了徐婷失踪前所骑的自行车及随身衣物，并在离自行车不远处发现一具女性尸体。随即，经警方专业认定，死者就是年仅19岁的女孩徐婷，并且从现场来看，有明显的反抗痕迹，徐婷身上的金耳环、手表等物品均已不见，现场还留下一条被拉断的珍珠项链。

200余名警力排查，追凶一直在路上

“1996.7.30”专案组随即成立。唐卫星对25年前的追凶一幕，依旧记忆清晰。他说，当时案件影响太大，民警们后来直接称“1996.7.30”专案为“黑牡丹案”。

案发后为了追凶，市公安局出动了200余名警力，在10天左右的时间里，对案发现场周边进行“地毯式”排查，对附近的村民，更是一户户入室见底。在没有找到线索的情况下，警方继续留下四个工作组，一直排查到1997年的春节。

由于案发现场附近有一家砖瓦厂，多数工人来自安徽、湖北等地，办案民警先后对嫌疑对象展开一一追踪和甄别。“但经过一个多月的排查，并经指纹比对，嫌疑对象全部排除了。”孙春方说。

大量的基础工作之后，所能找到有直接关联的线索寥寥无几，案件陷入僵局。但是，他们在徐婷的自行车上，成功获取到了一枚有价值的指纹！就是这枚指纹，为案件的最终侦破提供了“伏笔”。

“在接下来的25年时间里，案件卷宗如同交接棒，在一代又一代刑侦人手中传递，卷宗材料也越来越厚。”市公安局副局长张荣辉说，但是刑警们并未放弃，几代刑侦人不停开展案件相关侦查工作，自此展开了长达20多年的侦查接力。期间，随着各地指纹陆续建库，警方每年都有两三次为“黑牡丹案”派出专门警力去各地比对指纹，2019年他们还赶到牡丹江比对。

命案必破！矫正指纹新技术“比”出真凶

记者了解到，2019年11月，副市长、公安局长孙桂林到任，他对命案积案高度重视，紧抓命案积案攻坚行动有利契机，多次召集会议周密部署，强力推进命案积案攻坚工作，要求对涉案线索重新梳理，全面开展复检复核，并运用新技术、新手段进行查漏补缺。“黑牡丹案”就在其列，由此也迎来曙光。

苦心人天不负，张荣辉告诉记者，今年5月24日，省厅命案积案攻坚小组将现场提取的嫌疑人遗留痕迹物证入库，使用矫正指纹等新技术、新手段，重复多次进行比对。最终，警方成功比中认定在徐婷自行车上留下的指纹，是一名叫做高某亮的罪犯所留。专案组当即根据此方面取得的突破性进展，一路顺藤摸瓜、披荆斩棘，并成功锁定嫌疑人高某亮（男，44岁，安徽颍上人）。而此时，高某亮已在安徽合肥蜀山监狱服刑。

潘益民告诉记者，高某亮及其哥哥高某院，在2003年至2005年间，伙同他人共同强奸、轮奸多名未成年人。2008年案发，两人均被判死刑。二审中，高某亮被改判死缓，2010年高某院则被执行死刑。

5月29日，办案民警赶到安徽合肥蜀山监狱，将正在服刑的高某亮带回丹阳。“从戴上械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在丹阳犯的案案发了。”潘益民告诉记者，在押送途中，他们一直没有透露“丹阳警方”的身份，直到丹阳才告诉高某亮。

到达丹阳后，高某亮一言不发，心事重重，根本不交代。但是，在审讯室内，面对“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这8个大字，假装镇定的他，一直冷汗直冒。

顽抗了两天后，第三天晚上，高某亮才开始彻底交代。

夜色中劫财害命，面对镜头称“对不起那女娃”

高某亮供述，案发当天，他与高某院、高某平三人准备到附近砖瓦厂找工作，可是工作没找到，便准备到宁波打工，但是身上的钱不够。当晚9时许，他们闲逛到大泊镇瓜渚村附近田野处，发现独自骑车回家的徐婷，就萌生邪念实施抢劫。此后，因怕被暴露又临时起意将徐婷杀害。三人将被害人尸体藏匿于野外后，顺着铁路逃回安徽颍上老家。

昨日上午，警方对高某亮进行了视频提审。“你对在丹阳犯下的罪行，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记者看到，视频那端的高某亮，迟疑了一下嗫嚅着说：“我对不起那女娃……”

25年前，潘益民才12岁，还没有参加工作，如今已是侦破此案的主力。谈及此案的侦破，他感慨道：“正是丹阳几代刑侦人锲而不舍、吃苦耐劳的精神以及命案必破的决心和勇气，支撑着25年的侦查长跑，最终突破重重困难，攻克该起命案，让真相大白，冤魂昭雪，正义得到伸张。”

采访末，潘益民还透露，参与大泊命案的三人中的高某平，于2017年在老家浴室洗澡时，因意外而猝死。

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