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俊
早晨醒来,同学微信群有信息,施来福同学过世了。
施来福同学走了,虽然早些时就知道他身患重症,也有心理准备,但正在外地的我当真收到他过世的消息时,还是有些突然,心里揪揪的。
施来福和我是安源小学(现在的“西门小学”)的同班同学。他是我四年级进入安源小学后结交得最早也是最要好的同学之一。
施来福小学时成绩不算特别优异,也并没有在某方面表现特别突出,但是他为人亲和、性格开朗、幽默风趣,几乎与每个人都合得来。
小时候,他很聪明,动手能力也强。记得以前夏天我们都穿那种塑料的凉鞋,鞋子坏了,我们一般只会找鞋匠或干脆扔掉。他不,会自己用铁纤(捅灶或炉子的铁杆子)在炉子上烧红后,将塑料断开或有裂口松动的地方烫连上,鞋子居然就修好了!要知道,那时候我们都还只是10岁左右的小孩子。他不仅自己修,还帮同学修,当然手艺没有鞋匠好,但是好歹能穿了,大家又可以一起去疯跑玩耍。
施来福会修鞋,但他修好的鞋也容易坏,同学们开心之余,开始戏谑他“烂皮匠”。久而久之,这竟然成了他小学时的绰号。他对此却并不介意,即使别人这样喊他,他还常应承,从未见他因此而气恼或疏远别人。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即使成了爷爷奶奶辈的人,我们在一起相聚时,偶而也会喊“烂皮匠”来调侃他。但此时,大家开怀一笑间,已全然是一种亲切了。因为只有小时候在一起玩大的才熟悉他这个绰号。
那时候上小学不像现在的孩子们学业那般重,除了周日休息外,我们每周三下午还有个“小小班”。学校规定,星期三下午不用去上学,近邻的同学相约在某一个同学家里学习,如读语录、背课文、忆苦思甜等。实际上,这个下午大多是用来玩的。
我们经常利用这个空闲及假日大把的时间去来福家或附近其他同学家里玩,打牌、做游戏。有时候,施来福也带我们一起往南,过桥后,找同学去乡下捉鱼摸虾。施来福非常好客,我们常常在他家玩到天黑怕大人骂了才赶紧回家。
小学毕业后,后来的初中、高中我们都没有在一个班上,但是我们一直很熟悉,见面后招呼起来也特别亲热。
大家都工作后,我们鲜有单独往来,但是同学间相互聚会聊天时,我们都会不约而同地关心一下。
他特别了解老同学。我好几次问他以前小学同学的情况,因为时间长了,我连名字都说不全,但只要你说出个大概,比如以前住那里,曾经一起玩过什么,他能马上说出姓名和现况,简直像活字典一样。
一年前,就有同学告知他生病了。今年春天,我在人民医院正好看到他,关心他的病情。他当时精神状况非常好,气色也不错。他告诉了我已经多次化疗后的医治情况,对自己的病情很是乐观,言谈间还是那样地开朗、豁达,我觉得死神离他还很远很远。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离开了,更没料到,那次在医院的偶然会面,却成了最后的诀别。
施来福走了,他走得那么早,那么年轻。我感慨,再也没有机会喊他“烂皮匠”了。
最后,引用微信群里最多的留言,为施来福老同学送行:“天堂没有病痛,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