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竹生
前阶段采写了我市截瘫姑娘袁佩华三年苦学,终于获得医学院临床专业三年制专科毕业证书,在考编中获得笔试第一名的长篇报道,《丹阳日报》《京江晚报》《镇江日报》《扬子晚报·扬眼》刊发,东方新闻、新浪、腾讯等网站转发。袁佩华是我关注了6年的报道对象,她从小遭遇车祸,依靠手摇不能离身的轮椅艰难前行,以优异的成绩考取高中,考上大学。期间我曾多次采访写稿,江苏卫视、《扬子晚报》等众多媒体也多次报道,给予鼓励。
在采写报道袁佩华的过程中,我为袁佩华的不幸遭遇而伤感,为她的奋起抗争而感动,为她的不断进取而欣慰。我常常这样感叹,如果没有那场车祸,她的人生将开满鲜花,而如今她的周围却布满了荆棘。在了解到袁佩华就读过的丹阳五中、苏州卫生职业技术学院,实习过的云阳医院对袁佩华的关照,丹阳残联等单位和《丹阳日报》等各级媒体对袁佩华的关心,我屡屡有这样的感触,弱势人群的艰难常人无法感同身受,除了自身的励志坚强,他们要在心理和学习生活工作上站立起来,更需要社会的关心帮助。
包括残障人士在内的社会弱势人群相对于四肢健全、身体健康的正常人,两者之间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我想到了过去我们经常讲的一滴水和大海之水的关系。不过原本我们讲一滴水和大海之水强调的是一滴水融入大海才永远不会干涸,一个人只有把自己和集体事业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能有力量。理由是如果一滴水单独存在,那么它将很快就会被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当它融入海洋,和大海融为一体就永远不会干枯。所以得出的结论是这样的,我们每一个个体必须融入社会,只有把自己融入到社会大集体中或是一个团队中,我们才能够很好地生活下去,而且我们还可以在这个集体或团队中发挥我们的特长和优势为其他人做贡献,最终实现自我价值。我不否认这个比喻的贴切,寓意推理的准确。
但是我在想如果用一滴水比喻弱势人群,大海之水比喻健康人群和整个社会,水滴和水流的方向就要改变,不是水滴流向大海,而是大海滋润水滴;力量给予的对象就要改变,不是水滴去助威大海的汹涌澎湃,而是大海去呵护微不足道甚至是危在旦夕的水滴;给予和接受的对象就要改变,不是水滴勉为其难地去奉献大海,而是大海不费吹灰之力去帮助水滴。
社会是大海,弱者是水滴。大海之大,无穷之大,水滴之小,不可再小。一滴水和大海之水换成另外一种说法就是水滴离不开大海,大海不能舍弃每一滴水珠。用不着说那些盲聋智障残疾病患的弱势人群是多么的软弱无力、孤苦无助,我以亲身体验的一件小事即可例证。在我上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次扭伤了腿,走路一瘸一拐。上学的路上,小伙伴们像麻雀起飞一样,结伴飞跑,把我甩了下来。我想跟上他们,但是只要稍微出点力,腿就疼痛难忍,我被远远地抛下。望着他们雀跃着飞奔,呼啸而过,消失在前方的尽头,我感到了孤立无助,心情十分沮丧。我这仅仅是扭伤,仅仅是几天行动不便,不是伤筋动骨的真伤,更不是脊椎神经的毁伤,不是运动功能永久的丧失。所以,对于像体操运动员桑兰,像篮球运动员汤淼,像袁佩华这样的高位截瘫患者,离开了轮椅,离开了他人的助力,寸步难行,这是多么艰难,多么痛苦。
袁佩华是软弱的,又是坚强的,高位截瘫没有截断她的励志行走之路。在写袁佩华的报道时,我曾按照袁佩华和一直照料她的爷爷袁锁云的愿望构思了这样的题目:大学梦之后的医生梦。这样的文章结构,毕业证书是袁佩华艰难行走的证明,毕业证书是爷爷袁锁云的坚守证明,毕业证书是医学院、医院的爱心证明。当初袁佩华战胜重重困难,考上大学,我们在为袁佩华迈出成功一步而高兴的同时不免替她担忧,大学三年,袁佩华能够顺利完成学业,获得毕业吗?我们不担心她动笔理论考试成绩,因为只要她肯花功夫,不怕分数达不到要求,我们担心她的动手操作的成绩,因为临床医学毕竟是要动手操作的。没想到袁佩华把自己绑在轮椅上练操作,硬是闯过了实践操作关。袁佩华能够闯关成功,靠的就是这三点:自身的努力,家人的帮助,社会的关爱。三者缺一不可。
弱势人群的自身努力是内因,他人的帮助和社会的关爱是外因,再强大的内因如果没有与足够的外因结合都不可能产生站起来、强起来的理想结果。由怜悯心、同情心、慈爱心和责任心构成的社会关爱帮助就是强大的外因,就是弱势人群的希望所在。有了这股社会的力量,弱势人群盈眶的不再是失望的悲伤的眼泪,而是希望的感恩的泪水。
从这一个意义上讲,唯有大海之水的滋润,一滴水才能永远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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