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已经92岁高龄的徐芙英,因记忆力衰退,常常忘事,如刚吃完午饭不久就会忘记自己吃了什么,也记不得上午家里是否来了客人,但只要提起丹阳解放那几年的事情,她的思维总是特别的清晰。那时候,她是地下交通站的一名交通员,负责将地下党员还有书信送到指定地点,为此她不知费了多少脑筋,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更不知经历了多少危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迎来丹阳解放的那一天。
徐芙英出生在胡桥宝山村,三面环山,非常偏僻。但她从小时候记事起,家里就总是特别的“热闹”,经常有陌生人出入,直到长大懂事后才知道他们都是地下党员。“当时丹北是南下北上的战略交通枢纽,我们村因为地理位置特殊,容易隐藏,而且我们家人员结构简单,父亲去世的早,就母亲带着我们姐弟4个,母亲虽然没上过什么学,但非常支持革命工作,所以我们家就被发展成了地下党交通站。”徐老说。当时很多地下党干部都在她家落过脚,像宦德胜、康迪、陈云阁、洪天诚、茅志清、高俊杰、陈英等。其中宦德胜烈士在牺牲前夕,正逢她的小弟弟过10岁生日,他还送了一件长衫作为礼物,她的弟弟至今仍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们经常半夜到我家集中开会,来之前还会在东边的墙上敲几下作为暗号。”徐老说,村民们知道后也主动帮忙传信息、打掩护,比如她们一家子人都在农田里干活时,村民只要见到有人进到她家里,就会跑到田里通知她们,说“你家有买石灰的人来了”,因为当时村里烧石灰,这么说不会引起怀疑。而如果有国民党的人经过,村民就会大声喊“兵来了”,提醒地下党员赶紧撤离。
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下,徐芙英17岁时也开始参加并组织妇抗会、识字会,主要是组织妇女识字、做军衣等。不久后,还接下了母亲交通员的任务,负责将从苏北来的信件和地下党员送到苏南的指定地点。“这项任务非常危险,因为交通员都是冲在前面的人,必须先确认前方的安全,再提醒后面的人跟上,如果不幸遇到埋伏,只能牺牲自己,尽量为后面的人争取撤退时间。”徐老说,因此每次出发前,她都要仔细考虑,保证遇到危险情况时临危不乱。
这项任务也非常辛苦,大部分时间都在行走不说,而且不管遇到多么恶劣的天气,都必须保证完成任务。她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有一次自己接到任务,要将一名地下党员送到康迪(丹阳解放后第一任县委书记)处,他们俩趁天黑出发,花了6个多小时走了30多公里的蜿蜒小路才到。因为当时已是下半夜,完成任务后,她就找了当地的一个交通站休息一下。“当时夜里又不敢点油灯,而且是深秋,天还很冷,而当地的习惯是冬天都睡凉席,我只能和衣在床上躺了一会,冷得浑身打颤,天亮就立马再走回来。那天两只脚都走出了泡。”徐老说道。
到1949年年初时,徐芙英发现,地下党员们到她家开会的次数变多了。“我虽然不能参加会议,但明显感受得到,开会时大家的情绪都非常激动,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解放军准备渡江了。”徐老说,记得那是4月21日和22日的晚上,村民们都跑到附近山头上,看到东北角江边处火光、枪声不断,村民们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那是大部队在渡江,一颗心一直提着,悄悄地等着好消息。23日,大部队进驻丹阳城,丹阳解放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