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酒美，传说更美

本报记者 李潇 通讯员 卢政

图为记录过丹阳美酒的史书

身为丹阳人，或许都品尝过丹阳黄酒。丹阳黄酒如何而来，它的名字又是怎么得来的？翻开史书查考丹阳美酒的来源，走街串巷听老人讲有关丹阳美酒传说，方知丹阳的酒美，传说更美。

据《三国志》《资治通鉴》等史书记载，东汉末三国初期，乱世英雄孙坚战死沙场后，年少的孙策继承父志，率兵攻下曲阿为根据地，东征西战，逐渐称霸江东。曲阿实为孙吴的发源地，且作为江东政权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达数年之久。孙策曾在曲阿招兵买马，得兵三万余人。大军驻屯，众将士需要饮酒；大批的往来官员在此公干，也需要饮酒，因此本地的酿酒业受到刺激而发展，产量大增。由于曲阿地产米好、水好、酿造技术纯正，酒的品质优异，风味独特，名声渐渐远播，世人称之为“曲阿美酒”。孙权称帝后，改曲阿为云阳，曲阿酒又称为“云阳美酒”了。东晋时王嘉的《拾遗记》中就有“云阳酒美”的记载，证明了梁武帝之前便有了“云阳美酒”。关于云阳美酒，诸多史书也有记载。

宋初乐史的《太平寰宇记》中记载了一个美丽的故事：“丹徒有高骊山，传云，昔高骊国女来此，东海神乘船致酒礼聘之，女不肯，海神拔船覆酒，流入曲阿湖，故曲阿酒美也。”这段文字为曲阿酒美找到了神奇的“根据”。

进一步考证可知，最早记载这一传说的不是乐史，而是梁代开国皇帝萧衍（464-549）。萧衍字叔达，南兰陵（今丹阳市东北）人。他博学多通，富文武才干，于公元502年在建康称帝，开创梁朝，史称梁武帝。他是南朝时期在位最长、政局最稳定的皇帝。

大同十年（544）三月，年已八十一岁的萧衍率一班官员浩浩荡荡东行，经句容，过丹徒，来到阔别五十余年的故乡兰陵，拜谒其父梁文帝的建陵（在今丹阳市三城巷北）以及其妻郗皇后的修陵。他感慨万千，作《还旧乡》诗。还特地写了一篇《舆驾东行记》以记其事。在文中他写道：“（丹徒）有覆船山，酒罂山，南次高骊山。传云：昔有高骊国女来，东海神乘船致酒，礼聘之。女不肯，海神拔船覆酒，流入曲阿，故曲阿酒美也。”很显然，宋代乐史《太平寰宇记》中的故事就源于此文。在《梁武帝集》《至顺镇江志》《全梁文》等书中均载有此文。由此可知，美丽的曲阿酒传说早在1470多年前就有了，那么梁武帝又是如何获知这一传说的呢？无法考证，但无庸置疑，梁武帝对曲酒是非常钟情的。

有关丹阳酒的传说，在江南民间也有许多流传，有趣且动人。镇江酒海街的故事就是生动一例。

相传三国时，刘备与孙权联袂抵抗曹操。刘备的结拜兄弟张飞带兵路过京口，在一条街上歇蹄暂息。张飞是个莽将，嗜酒如命。来到京口后，随即差士卒去酒店沽酒。士卒跑了一家又一家，只见家家店内卖菜不卖酒，心中纳闷，便向一家店主打探原因。店主道：“街上有一口古井，井内没有水，尽是美酒，要喝酒的只管打，不必花一文钱，所以酒店只备菜肴，酒呢，只是凭客人自取自饮。”士卒听后，十分惊奇，即刻飞报张飞。张飞随即请街坊引路，直奔美酒井。

街坊带张飞走不多远，拐到一弄堂里，果然看见了一口古井，井内酒如泉涌，井口飘出酒气，醇香扑鼻，把张飞馋得口水直流。张飞早年曾经酗酒误事，导致被吕布偷袭而丢失过徐州城，犯下了大错。在京口见了美酒井，尽取尽喝不要钱，心想竟有这般好事，喝酒误事早忘到了九霄云外。他下令命部下将士找大桶取酒，一起开怀畅饮，大碗齐举，实实在在过了一把酒瘾。最后，张飞与众将士一个个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乱成一团，不醒人事了。

过了一个时辰，关羽带兵到达京口，只见张飞与将士们一个个醉意朦胧，尚没全醒，知道三弟又贪馋狂饮了。他又气又恼，责怪道：“三弟，你好不明事理！至今还是嗜酒成性，忘乎所以，置军纪于不顾，会误大事的。”可张飞哪里听得进，端起一碗酒，嘴中一个劲地在咕噜：“好酒，好酒！二哥，你也喝点，过过瘾。”关羽又好气又好笑，叫来众街坊店家告诫道：“你们不该如此犒军啊，如遇到军情，会酿出大祸的。”一店主说：“关将军，我们没有错啊，我们店里都没有酒，更没人送过酒犒军。”关羽觉得奇怪了：“那我三弟喝的酒是哪里来的呢？”于是店主向关公一五一十说出原委。关羽听罢，不禁失声道：“世上哪有这样的井？”

于是关羽亲临井边察看，谁知他把头伸到井边，一股酒气扑面而来，直呛得气都喘不过来，顿时把脸憋得通红。从此关羽就成了大红脸，人称红脸关公。关羽寻思，如果将士都来这里喝酒，岂不误了军中大事。于是，抡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下砍去，把井劈开，顿时井破酒涌，醇香四飘。井中的酒如潮水一般流出，满街是酒。从此这条街就成了酒海街。直到现在，镇江仍有此街名。再说那酒海街上的酒沿运河向南流，淌进了曲阿湖，即丹阳的练湖。丹阳百姓采湖水回家，再用当地产的九孔糯酿酒，酒液芳馥甘冽，口味鲜美，特别好喝，深受世人喜爱，人们称之为曲阿美酒。从此曲阿酒出名了，代代相传，名扬四海。曲阿美酒便是今天的丹阳美酒。

丹阳黄酒家族中，“封缸酒”是最优良的品种，深受百姓的喜爱。“封缸酒”一名在江南出现已有数百年了，这是一个以工艺命名的酒名。当丹阳封缸酒名震大江南北后，酒名的来历也成了百姓关心的话题，那么封缸酒一名如何来的呢？在民间就流传着一个非常有趣的传说。

相传古时丹阳酒肆林立，酒坊飘香。城内靠西门有一家小酒坊，规模不大，就老父和儿媳三人酿酒为业，每年只做几十担糯米，采练湖之水酿造陈酒，小本经营。有一年新米上市，老翁突发奇想，采用了一种新法做酒，精心酿制了一批上市。或许是新酒度数高，商贩前来买酒，一品尝，感觉酒凶冲口，口味不适，都不买他家的酒，一连来了几家商贩都摇头而去，生意惨淡不堪。一天又一天过去了，几乎无人问津，老父儿媳看看无望，叹息不止，无奈便将酒存入大缸内，加盖涂泥封存，来年仍按老法做酒营生。

不料几年后本地遭遇灾荒，粮食奇缺，百姓无余粮供给酿酒，上市的酒大减，入夏后城内各商家都缺酒应市，怎么办呢？有个商贩忽然想起数年前老翁家未能买出的酒来，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只是不知道那批酒还在不在老翁家中。抱着试试看的想法，他与几个商贩一起上门探访。然而那作坊老翁思想保守，怕人笑他愚拙，不想再把那酒拿出来现世丢丑，损坏作坊声誉，硬推说没有酒。谁知站在一旁的儿媳妇心灵手巧，善于应变，对商贩们说道：“你们说的那批酒早已卖完了，不过坊内还有一些陈年酒在缸里，如诸位需要，拿来尝一尝也未尝不可。”便领众商家到坊内看酒。不料将大缸去泥揭盖，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顿时满屋飘香，未等滴酒入口，众人叠连齐称：“好酒！好酒！”再沾酒品尝，甜津绵长，口味极佳，与以前的酒大不一样。众人忙问这是什么酒？如何制得？为何有如此这般的醇香美味？机灵的媳妇暗自好笑，随口答道：“封缸的酒。”众商家连声称赞“封缸酒”美，将这批酒一抢而空。

从此，这家作坊又按此新法做酒，封存数年后再卖，销路大增，酒也越做越好。丹阳封缸酒也就由此得名，慢慢流传下来。

关于丹阳美酒传说甚多，还有“丹阳黄酒与高丽公主”“杨贵妃狂饮‘南国新丰酒’醉倒‘百花亭’”“丹阳美酒与阿姬”等传说，内容虽简洁，但情节美丽而动人，文化内涵深厚，增添了丹阳酒文化魅力，是中国酒文化宝库中的瑰宝。2006年12月，丹阳“曲阿美酒传说”项目被镇江市文广新局列到第一批镇江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名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