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曾丽萍 通讯员 周竹生
“回首过去,我们才知道自己已经走出多远。”今年65岁的陆国庆,是改革的实践者、参与者、亲历者,更是见证者、受益者、共享者。他们这辈人亲身经历了改革开放前后的生活,亲眼目睹了国家四十年来的巨变。
“生活老物件是时代的记忆。”陆国庆是个收藏迷,“入行”已40年,但他痴迷的“宝物”并非古董古玩等艺术品,而是民间老物件,用他的话说,这些生活中的老物件凝聚着一个时代的记忆。翻箱倒柜中,陆国庆想在这些年囤的“藏品”中找到改革开放40周年的巨变最具代表性的历史“印记”……无意间,他翻出一沓纸张,本以为是些废纸,可上面清晰可见的字迹却让陆国庆眼前一亮。
“兹有团结大队第三生产队郭八小因无捉猪本和生活困难前往大队信用社借款拾伍元整。申请人:郭八小 申请时间:1976年4月30日。”虽然经过年岁洗礼的纸张早已泛黄,但纸上的钢笔字迹仍十分清晰。42年前,团结村村民郭八小“一纸申请”打到了村支部,向村里申请预支15元以维持生计。
顺着这张救济申请单的时代线索,记者驱车来到界牌镇,找寻团结村,想探访当事人郭八小家的“40年变化”。记者通过当地镇政府、村社区辗转得知:原团结村已于上世纪80年代末更名为民生村,后又改为安民村。2004年,安民村、安乐村、红灯村三村合并为界东行政村,如今改名界东社区。走进界东社区村委会,得知记者来意,该社区党委副书记浦建华带着记者找到了曾担任过团结村村会计的李春林。“郭八小跟我是一个村的,当年,像这样‘打条借款’的事,他经常干。郭八小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团结村人,而是从苏北逃荒而来,当时住的茅草房是芦苇墙。他有四个孩子,平时以野菜充饥,是全村出了名的贫困户,常年靠救济为生,可惜他在多年前就去世了。”今年66岁的李春林在得知记者因42年前的一张救济申请单而来找寻当事人时,对郭八小已不在人世表示遗憾,但他清楚郭八小家的情况。
“40年巨变,可以说,郭八小一家的变化就是由穷到富的一个典型缩影。”李春林告诉记者,上世纪80年代,在改革开放春风的吹拂下,村民们不再墨守成规,最穷的郭八小也“不甘寂寞”,他积极发展家庭副业——养猪,用自己的双手努力寻觅脱贫之路,凭着吃苦耐劳、踏实勤奋的精神,最终摘掉了“贫困户”帽子。郭八小坚信的创业改变命运的“家风”也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后代,先是其长子通过跑供销、经营汽车灯具捞到了创业“第一桶金”;接着次子在镇办厂学习手艺后,也下海创业办起了企业,经过20年苦心经营,创业路上可谓风生水起,不仅在沪宁线城市拥有多处房产,还在国外置办了家业……40年,昔日逃荒而来的郭八小一家,借改革春风,跨越了由穷到富的巨变,不仅让乡亲们刮目相看,也让村民领悟到了“贫穷也是财富”的真谛。郭八小家的“翻身”故事,触摸着改革开放40年的强劲脉动,像一支无形的笔,浓墨重彩地勾勒出这个村改革发展的繁荣之景。
说起救济申请,李春林解释道:“其实当时救助申请款是不需要还的,村里定的这项借款申请制度主要是为帮助最需要帮助的村民渡过难关,虽不用还钱,但申请人所打报告的理由必须充足且客观,需要层层审批、核实情况,所以要求也比较严格。当年,向村里打救济申请报告的村民每年都有四五十人。我记得直到1999年,村里才终止‘打救济申请’这一制度,改成由村委会筛选出困难户名单,每年年底根据名单上门送慰问金的这一‘新式慰问法’。方式虽变了,但扶贫帮困的初心未变。”李春林激动地说:“现在的日子好了,村民们住上了新房,钱袋子也变鼓了,还赶上精准扶贫的好政策,政府每年都会为村里贫困户进行结对帮扶,从‘输血式’扶贫转变到‘造血式’扶贫,这就像是新时代的‘及时雨’,帮上了大忙。”。
老村庄在时代潮中“辞旧迎新”……2014年,原团结村大姚家埭自然村被征地拆迁,村民们被集中安置进界牌新村。说起现在的生活,李春林脸上放着光。“现在的团结村早就跨过‘温饱线’,走上了‘富裕路’。”李春林说,2015年,他家因拆迁补偿在界牌新村置换了两套120多平米的新房,他留一套自己住,另一套卖了为自己攒了一笔“养老钱”。此外,他家每个月还能领到640元的失地“分红”。据悉,原团结村共有6个自然村,目前已有2个村完成拆迁,拆迁村民都住进了新楼房,像李春林一样共享着改革的幸福果实。
40年,从团结村到界东社区,这个村实现了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完美“转身”……曾经只有接待外宾才能一见的进口汽车,如今开进了寻常百姓家。“家乡的变化让我为祖国感到骄傲和自豪。”陆国庆说,郭八小的这张申请单只是他收藏的救济申请单中的一张,像这样的“救济申请”,一共有143份。谈起收藏之路,陆国庆说:“每一个老物件都有一个故事,通过这些物件,我们能触摸到往昔岁月的痕迹,这是新东西无法承载和提供的感性记忆。它们是一个个另类的历史博物馆,给我们提供了这样温馨回顾的机会,亦是心灵与往昔、今日的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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