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如
1938年下半年,新四军在丹阳原云林地区褚家棚办起兵工厂,主要是筑土窑,烧木炭,配盐硝和硫磺等制成炸药。
大约在1941年,时年18岁的吉双喜经常同村里徐生泰等3个青年伙伴去褚家棚吉荣法家的茶馆店喝茶。他亲眼看见新四军战士锯树木,烧木炭。当时兵工厂负责人刘科长知道吉双喜是叉河口村人,读过私塾学过医,为人诚实,身体强壮,便主动向他宣传抗战的意义:现在是全面抗战时期,丹阳县城沦陷,同胞被杀害,房屋被烧毁。你是一位热血青年,要有民族精神。你村又靠近褚家棚兵工厂,可以参加抗日活动。吉双喜当即表态,“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打日本鬼子是每个中国人的职责。从此,吉双喜以去褚家棚茶馆店喝茶的名义参加了抗日活动。刘科长经过几个月的考察,认为他抗日积极性很高,有文化知识,守组织纪律,新四军就需要这样的文化人。
1942年上半年的一天晚上,刘科长带信给吉双喜到褚家棚兵工厂。刘科长严肃地说:“经组织决定,今天晚上你要送几支步枪到金坛县建昌吕丘学校,把这些枪交给该校凌海波老师(吕丘学校是新四军地下交通站,凌海波是茅东县地下党负责人。)刘科长还说,这次送枪的任务是绝密的,并告诉他与凌海波接头的暗号。
此时,兵工厂的新四军已把所送的步枪用旧布料捆扎好。吉双喜趁天黑扛着步枪,迈着雄健的步伐向建昌吕丘学校走去。他不走大路走小路,不穿村庄饶道行。为了防止有人跟踪,他几次走进路边的坟堆里,目光炯炯地观察四周的动静,在他觉得比较安全的情况下再继续前行。从云林褚家棚到建昌吕丘约有10公里,他走了2个多小时才到达吕丘村。当他走到吕丘学校门口时用独特的方法敲门,凌海波听到敲门暗号,知道是自己的同志送枪来了,立即开门让他进去。凌海波领着他到学校的一个密室里,清点了步枪,表扬他不辞劳苦,深夜送枪的革命精神,并鼓励他要为抗战多做工作。
第二天,吉双喜与往常一样又去褚家棚茶馆店喝茶,当其他村的茶客走后,他乘机到兵工厂向刘科长汇报送枪的经过,受到刘科长的高度赞扬。据93岁的吉祥老师回忆,有一次,新四军某部伏击驻延陵日军时,吉双喜还冒着生命危险为新四军扛送子弹箱。当伏击战斗打响后,他就趴在新四军战士的旁边。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吉双喜为新四军送步枪的事还是被人背后举报。1942年秋天的一个上午,10多个日伪军包围了叉河口村,抓住吉双喜。日军审问他,你为新四军送过几次枪,把枪支都送到什么地方?如不招供,让你尝尝皇军的厉害。吉双喜为了抗日,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日伪军对他威逼利诱,但他大义凛然,不吐真言。日军气急败坏,用刺刀威逼他走到家门口的照壁墙处,4个日军把他按倒在地仰面朝天,再托起身体捆绑在一张长板凳上,使他动弹不得。然后,日军拿出一个茶壶,并灌满了温开水,茶壶嘴朝他的两个鼻孔轮流灌水,热水通过鼻腔直接进入肺部。灌进去的水不仅烫伤鼻腔,而且肺里也经不起温开水的刺激,使他喘不过气来,只要一咳嗽肺里的水就从鼻孔中流出来,日军还用辣椒水灌鼻,使他处于昏迷状态。吉双喜的父母向日军求情。日军小队长对他父母说:“只要你儿子说出为新四军送枪的事,马上放过他,两位老人深知事关重大,只是嚎啕大哭。日军这种酷刑的折磨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当他微微苏醒时,敌人又以死威胁:“这么多热水从你的鼻孔里灌进肺部,肺快要涨得破裂了,难道你不怕死吗?”吉双喜认为,肺可涨破,志不可夺。如果讲出实情,新四军设在建昌吕丘学校的交通站就要被日军围剿,茅东县地下党负责人凌海波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此,他临危不惧,义正词严地对日军说:“我不认识谁是新四军,也没有为新四军送过枪,你们用这种残酷的手段折磨我,还不如一枪打死我。”日伪军见他这么坚强,一时无法征服他,只得把他暂时抓到延陵大庄村日军据点关押起来。在日军据点他虽遭日军皮鞭抽打,枪托砸身,但始终坚定抗战信念,保守党的秘密。后经中共地下党和社会各界名人出面才被保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