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的陈炯,今年虚岁26。几个月前,这个160多斤的壮小伙和所有同龄人一样,梦想着好好努力,立业、成家、让父母早日安享天伦之乐。只是,物是人非的感叹远不及他所面临的剧变。如今,他已是一个体重不及100斤的孱弱病人,而从前的“丰满理想”也“妥协”为——
“我想活着,成为母亲的双拐、父亲的眼睛!”
本报记者 尹媛
陈傲生和张美兰每每一想到无力支撑儿子的后续治疗费用,便红了眼眶。
记者 尹媛 摄
结束第一个疗程的化疗治疗后,回到家中的陈炯非常虚弱。
陈炯求助的水滴筹二维码。
陵口镇乐善村小王庄村王后组离市区不算远,只是,进村的水泥路并不宽阔,一些驾驶技术勉强的司机到了村口便就作罢了。沿着少车少人且铺了些枯枝落叶的小路寻到陈炯家,这两间里外都只有单一水泥原色的平房夹在前后左右多个两层朴实民居中间,终究还是“突兀”了些。
听见门外有了动静,陈炯的母亲张美兰拄着双拐从屋内迎了出来。“我们家不太好认,环境也很简陋,实在是辛苦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尽管言语神态里的激动迫切不足以掩盖举手投足间的局促不安,但张美兰一再通过深呼吸平复自己、逼回眼泪。只是,落座细聊未多久,刚完成第一个化疗疗程的陈炯在父亲陈傲生的陪同下由亲人送回了家中,张美兰瞬间“破了功”。红着眼眶、噙着泪水的她没敢回过头正眼看儿子,只强压着哽咽嘱咐道:“快去床上躺好,天冷,别着凉感冒。”直到听见陈炯进了房间,并确认丈夫关好了房门,张美兰的眼泪才敢滑落脸颊……
母亲的双拐和父亲的肩背,撑起他的童年、家的希望
49岁的张美兰和55岁的陈傲生已经携手走过了二十多年。他们的相识相知相恋似乎并无什么可以过多言说的浪漫回忆,而最让两人欣喜的幸福时刻,便是二十五年前儿子陈炯的出生。
“我因为小儿麻痹导致双腿残疾,只能依靠两个拐杖支撑行走。能和陈炯他爸走到一起不容易,能生下陈炯更是不容易,所以,即便当初的日子再苦,如今回忆起来依旧是幸福甜蜜的。”张美兰说,因为她和丈夫的双亲去世得早,儿子陈炯出生后并没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以照料疼爱,事无巨细都必须夫妻俩自己承担。“我重残在身,自然是无法出去工作的,因而家里维持生活的担子便全压到了傲生肩上。可傲生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一技之长,只能靠卖力气挣钱。”
为了支撑三口之家的生活必须和日常开销,陈傲生只能靠做装卸工挣些微薄的收入,而为了尽可能地多挣钱,他只能比别人更卖力、比别人做更长时间。由于无暇顾及家中,照顾陈炯及料理家务的任务便由张美兰担了起来。“虽然我腿脚不便,双手又要拄拐,但从小到大的锻炼早就让我学会了如何一边保持平衡、一边忙家中各种事了。只是,一下子多了个要抱要哄的小炯,我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办。”经过一段相当长的时间的尝试,张美兰最终找到了既能抱着儿子、又不让自己跌倒的平衡方法,而且还能顺利地完成各种家务。
母亲的双拐和父亲的肩背,密实地为陈炯撑起了一片天地,尽管生活清贫艰苦,但他还是在父母的庇佑下健康无忧地一日日长大了。
主动辍学后四处打零工,他凭努力卸去家中重荷
虽然给不了陈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张美兰和陈傲生却凭着自己的善良淳朴把儿子教得很好。“小炯从小就乖巧听话,年纪渐长后更是越来越会体贴人、孝顺我们。而且平日里在村上遇到各位熟识或并不相熟的同村人时,小炯总是第一时间开口叫人、打招呼。”张美兰说,懂事又嘴甜的儿子不仅被自己和丈夫疼爱,更受到了村里众人的喜爱关照。“他就像个开心果,到哪儿都能引得长辈们一阵欢笑。”
一家三口虽是抱团积极努力,却终是抵不过生活的重荷。陈炯初中毕业后,尽管成绩不错,但他第一次态度坚决地违逆了父母,不愿再继续念书。“那时候,小炯一再跟我们说自己不想继续读书了,给出的理由是他觉得再读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自己也不是个能做大学问的人。可我和他爸心里都明白,小炯不想继续念书的真正原因是家里负担不起。”尽管有低保托底,有陈傲生做苦力的一份收入,但也仅够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如若还要负担陈炯高中的学费,那是完全不够的。“小学、初中好歹是义务教育,要交的费用并不多,但是高中就不一样了,所以小炯不愿意一家人日子更难过。”
张美兰说,随着丈夫陈傲生的年纪越来越大,加之常年做苦力活,渐渐地身体便也吃不消了。“辍学后,小炯便开始四处找活干,一开始他年纪小,也没地方敢用他。后来过了几年,年纪够了,他又肯吃苦,渐渐便也能找到相对稳定的活干了。”几年前,陈炯通过了国家保安员考试,拿到了保安员证,并成为市机关事务局一名合同制保安。“小炯有了稳定的收入后,我们家的低保便也取消了。虽然一家人也没能过得富足,倒也满足了。”
脚疼久治未愈体检又异常,他瞒着父母踌躇不就医
“虽然小炯的工资不算特别高,但他从不乱花,基本都是交给我们用作家里支出或存起来。看到他爸爸在外干重活太辛苦,小炯也经常劝他找些轻松的零散活儿做做就好,别再拼了命似的卖力气了。”张美兰以为一家人的日子就将在这样的安宁中一日日好起来,可老天似乎并不想让他们轻松如愿。
2017年年底,陈炯突然发觉腿疼得厉害。原本以为是自己平日里锻炼得多、工作辛苦了,可好好休养了一阵仍不见好。于是,他先后到陵口卫生院、市医院以及南京鼓楼医院等多个医院做了检查,院方给出的诊断均为髋关节滑膜炎。经过几个月的诊治,今年上半年,陈炯的疼痛症状有了明显减轻。“前前后后也花了不少钱,小炯还有些舍不得,但我们都劝他说身体好最重要,他还跟我和他爸说,等自己完全恢复了,要更加努力工作挣钱,把看病花掉的钱补回来。”张美兰还记得当时陈炯说这话时露出了难得的调皮神情,可带着笑意的话语里也满是认真。
今年10月,陈炯参加了单位组织的例行体检。只是体检结束后,他却没在父母面前提过体检结果。“我们追问过两次,他表情语气也没什么异样,一次说体检报告还没出来,一次说都挺好的。”张美兰和丈夫并未察觉儿子有何异样,直到单位领导找上门让陈炯尽快去做深入检查,夫妻俩才得知他们的儿子“体检时有几个指标明显异常”。“后来我们再问小炯,他才说是怕我们担心,所以一直拖着没去做检查,当然他也怕查出来真有什么不好。”
一纸诊断书让生活支离破碎,近盲父亲陪他走上求医路
在父母和单位领导的催促下,陈炯最终还是去省人民医院做了深入检查。然而,一纸写有“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的诊断书,顿时将一家人的生活变得支离破碎。
“我从前听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可是‘淋巴瘤’三个字已经够让我们绝望的了。我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偏偏是小炯,偏偏是我们的儿子得这个病。他是那么孝顺、那么善良、那么招人疼,怎么就会得淋巴瘤。”震惊过后,张美兰和丈夫唯一关心的问题便是,该如何救他们这唯一的儿子。“我这样的身子出门也不方便,只能由他爸陪小炯去医院,我除了在家里通过电话等消息,便只有落泪祈求上天了。”
经省人民医院医生诊断研究,最终给出了“化疗治疗”的方案。“医生说了,小炯的情况算是比较严重的,也没法手术,只能化疗。可化疗效果也没法保证,必须边做边看效果,然后再决定后期治疗方案要不要调整。”陈傲生说,医院给出的初步治疗方案是,先期陈炯先接受6个疗程的化疗治疗,每个疗程周期为22天,待6个疗程全部结束后,后期还有6个疗程的化疗治疗,但这必须依据先期的治疗效果再做打算。
“虽说是我陪着小炯去南京治疗,可许多事情都是靠他自己。就连挂水看进度这种事,我也帮不上忙。”说这话时陈傲生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因为双眼患有严重的白内障,这两年他的眼睛已是几近失明的状态,完全无法看清输液袋中注射液的位置。
生怕拖累双亲却又渴望活着,他想为父母争来明天的期待
如今,陈炯已经做完第一个疗程的化疗治疗回到家中休养,静待第二次化疗。“小炯做化疗时反应特别大,可他一声都不哼,也不跟我说难受,只是自己扛着。有时候药挂完了精神好了,他还想方设法逗我说话,不让我闷着声难过。”陈傲生说,哪怕自己再坚强,看到儿子如此心里也忍住不揪着般地疼。
只是,如今让陈傲生更觉揪心和无奈的,是儿子接下来的治疗费用不知该去哪儿凑。“按照医生的说法,先期的6次化疗便需要30万元,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齐啊!”从入院检查、治疗到完成第一次化疗出院,陈炯的医药费已经花掉了十几万,这当中除了家中的全部积蓄外,全是由旁人凑来的。“小炯确诊这个病后,他单位的领导就送来了大家的捐款,总共有7000多元,后来我们村上各家各户、甚至是嫁出去的女儿,也都给小炯捐了钱,有10000多元,其余便都是向亲戚朋友借的。这第一次化疗是熬下来了,接下来,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儿筹钱了……”陈傲生说,原本家里还有几万元积蓄,可去年他腰椎盘突出大半年没有外出工作,再加上陈炯又治疗滑膜炎许久,家中便也掏空了。
“现在小炯等着钱治病,他爸要陪着也没法出去工作,家里完全没了收入,我们好像真的走投无路了。可是,我不甘心啊,小炯还这么年轻,我希望他活下去啊!”张美兰说,只要能让儿子治好病活下去,她和丈夫什么都愿意做。
而对陈炯而言,他既怕拖累父母,又更想活着。“我想活着,想好好活着,母亲的行动多有不便,父亲的双眼几近失明,他们今后的日子若没了我可怎么办?我病后母亲几乎一蹶不振,父亲更是一夜白头,我想要好好活下去,成为母亲的双拐、父亲的眼睛!”
如果有爱心人士愿意帮助陈炯,可与本报爱心热线86983110联系。也可直接扫二维码,通过水滴筹为陈炯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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