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如成
近年来,每逢夏、秋收季节,收割之后如何处理秸秆成了老大难问题。大量的秸秆铺在田里没人要,许多村民便偷偷点上火,使得田野里即刻烈火熊熊,乌烟滚滚,不仅严重污染了环境,还出现了诸如烧伤了人,烧毁未收割的庄稼等现象。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四十年前煤炉烧饭的年代。
那时候,因为农业生产不景气农户烧饭全靠柴草烧锅等原因,所以每年春天,青黄不接,大多农户都缺粮缺草。口粮接不上,吃稀点还可以以菜代粮,没草烧,总不能吃生的冷的,于是人们急中生智,有的去挖泥煤,有的去烧煤的钢铁厂、发电厂、铁路煤场等地去拾煤、撢煤屑。出去的人回来脸上、身上都是黑不溜秋的,为了这一袋袋煤块、煤屑吃足了苦,受够了惊吓。然而,当想到烧饭问题解决了,他们都露出了口中的白牙,嗨嗨地笑。
弄回来的煤还不能直接用来烧饭,得制成煤球。没有制煤球的机械,大家就将敲碎的煤块和煤屑拌上一定比例的泥和水,用勺子一勺一勺把它们一个个排列在门前场地上,让它们晒干了变成土制的小煤饼。有了煤饼还要有煤炉才能烧饭。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大家各想各的办法,于是五花八门的煤炉涌现出来了。有商店买来现成的,有聪明的人用铁筒仿造的,还有用砖块泥浆在墙角砌个煤灶的。
烧煤炉绝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先得在炉底放些柴草、小木块点燃,这叫引火,火候到了再放煤饼,这同时少不了用扇子有耐心地扇风。烧煤炉的人一边扇一边流泪,因为柴草和煤块点燃的过程正是烟雾腾腾、异味熏鼻的过程,这时扇扇子还真的很有学问的,生手来扇,十有八九是不能把煤炉的煤饼点着的,何时要扇得急,何时慢一点,一定要见机行事,用心把握。因此有人开玩笑说点煤炉的活就是拍马屁的活,煤炉里的煤饼烧旺了也就可以用来烧水、烧饭、炒菜了,但是点煤炉的人此时虽然完成了一大半工作,但一般手上身上也不干净了,眼睛也红了,鼻子上也黑了好几片。
点燃了煤饼也不可以一劳永逸,还得时不时地把燃尽的煤饼用铁条捅下去,再添上新煤饼,开始人们为节省起见总是早点燃晚熄火,后来邻居间商量由一家封煤炉,另外几家可以不封,第二天待封煤炉的邻居煤饼烧旺再来过煤——用未燃的煤饼换燃旺的煤饼,省却大家每天都必须重复点煤炉的苦头。
俱往矣,那用煤炉烧饭的日子,恰如滚滚长江东流水一去不复返了,改革开放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凡是不昧良心的人,谁不感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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