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银和
夜幕降临,暑气渐消,河面上还飘荡着几丝云烟,清风吹来,还有几分凉意,蛙声四起里,萤火虫在绿草丛中、水渠边到处嬉戏。饭后,劳累一天的大叔大伯、爷爷奶奶们均搬出桌凳和草席到我家门前的打谷场上,寻找合适地方乘凉。有时凉爽的东南风吹着,爷爷辈们吸着旱烟,摇着蒲扇,有聊不完的往事;中年的男女三五成群说着家事和农事;我们这些孩童们呼朋唤友,聚集在打谷场的中央,捉迷藏、老鹰钩小鸡、留手绢。一旦玩累了,便回到家人身边,缠着大人给我们讲动听故事。
我兄弟俩及堂兄、堂弟缠我母亲最多,她一面用麦草给我兄弟俩扇扇风,一面不停地驱拍蚊虫,在我们的催促下,讲了很多我们爱听的神话故事。我们听得入神的是《牛郎织女》故事。她指着天空中的牛郎、织女二星,动情地说:“牛郎织女男耕女织,本来十分幸福美满,不料一天织女被天兵天将捉走,牛郎闻讯,披上牛皮,挑上两个孩子追赶,眼看就要追上织女,王母娘娘从头上拔下银簪一划,就成了一条波浪滚滚的银河,横亘在牛郎面前,两人只能隔河相望。后来在天庭其他神仙的劝解下,王母娘娘才允许两人每年的七月初七,在鹊桥相会一次。”我好奇地问母亲,王母娘娘为何这么狠毒,她说他俩犯了天规,神与人不能成婚。母亲说得神乎其神,我们的眼睛盯着闪亮的牛郎织女二星,听得似懂非懂。母亲和蔼地说:“那都是神话传说,小孩不必多问,去玩你们的吧!”
我们几人兴致很高地又来到一群人旁,只见一中年男子正在津津有味地讲着《西游记》故事,他叫来朱金福。孙悟空三借芭蕉扇与铁扇公主斗法,三打白骨精救了唐僧一命……他讲得绘声绘色,形象生动,引人入胜,说到精彩之处,还手脚比划,高声断喝,抑扬顿挫,大家的情绪也随着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生发出喜怒悲乐。当他讲得满头大汗的时候,不少小孩为他不断扇风去热,大人小孩听得有滋有味,如痴如醉,他学说评书的惯例,一到关键时刻,便留下悬念。夜深了,孩童们恋恋不舍地离开,第二天一整天都牵挂着故事最后的结局……
成人后,尽管看了相关神话故事的诸多版本及电视连续剧,但还是没有小时候夏夜听故事那般过瘾,童年夏夜听讲故事的情景至今还在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