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在我的记忆中,补缸的手工绝活是很难学成的。
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水缸是丹阳城乡家庭必不可缺的生活器具,在那个没有自来水的年代里,家家户户都用缸来存放井水、塘水,作为生活用水的主要器具。不仅放水、放粮,就连农户放置的猪饲料,都用缸来盛放。由于缸的需求量大,乡镇的供销社都有经营缸的习惯。
缸的品种,规格各有,大小不等,有精制的荷花缸、龙凤缸、牛头缸,也有常规的水缸,通常都是以担水来衡量的,遇有茅缸(俗称粪缸)规格更大。
缸在使用中,最怕破损,裂开缝,就得找补缸工匠。补缸是一项又脏又累的绝活,不仅费力气,还要有实实在在的典型工匠手艺。儿时,一位王师傅曾给我讲过:“长大了千万别学这一行。”他说缸的寿命也是有限的,最主要是防撞击、防晒、防冬天冻裂开缝,一般的裂缝都是由上向下,一旦有裂缝,会由小变大,导致渗水、漏水,遇有缸底漏水,修理更费劲,必须将底朝天。修补缸要进行三道程序,首先检查缝的大小,进行胶泥等备料准备,除尘土除陈泥;其次是将黑色的胶泥和好后沿着缝处按压到位,全靠手感进行,遇有开口缝大的也要进行专门的“搭扣”处理,以巩固修补质量;然后用水试压验收,如果发现渗水现象,还要进行“二次手术”,补缸中最怕的就是这点。多少年来,补缸的师傅特别吃香,一路走来,挑着一副专用修补器材担子,摇摇摆摆,带着浓厚的丹阳乡音,老远就吆喝着:“补缸喽……”遇有负责任的补缸匠,还会向户主介绍看缸的三种方法:看产地,缸是哪里产的,宜兴货好;看油水,缸外表是否光滑、发亮;听敲打声,是否有“铛铛铛”的回声。
如今,补缸的行业早已成为历史,就连酒厂发酸的酒缸破裂了都难以找到合适的补缸匠,因为造酒发酸,缸越老酒越陈香。我们都是从小喝着水缸里的水长大的,回想往事,仍像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