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在多数的乡村,每一个宗族村里姓氏的背后都有一座祠堂,不仅用作祭祀先祖,也是家族议事、冠寿婚丧的重要场所。只是随着岁月变迁,它们大多在人们的视野中渐渐消失。近日,笔者收到一封热心市民的呼吁信,信中提及开发区荆林三城巷束氏宗祠近况堪忧。为此,在21日下午,笔者对三城束氏祠堂进行了一番探访。
“现在大门关了,不让进,只能从侧门走了。”领路的热心村民一边说着,一边带笔者来到位于村东的束氏宗祠。推开祠堂的侧门,嘎嘎吱吱的声响立即带来一股浓郁的庄重气息,古朴的木板,粗壮的立柱,窄而旧的木门,满满都是岁月的印迹,走进它,就如同穿越了一段历史长廊,关于它古老的宗族故事也随之依稀展开。
走进门内,环视一周,整个祠堂的结构为左中右三部分,中间为主要部分,左右两边为厢房,且大多已上了锁,锈迹斑斑的,就连祠堂的地表与墙角也长出了岁月的荒草。走近后仔细察看,两侧厢房前的石碑上还刻有“新”、“创”等字样,透过窗棂也只能看到房内堆积的杂物,抬头仰望,屋侧檐角多有浮雕刻画,只是早已模糊不清。身旁不愿透露姓名的领路村民指着依稀残存的东面石碑说,这上面原本刻着的内容精细生动,只是岁月斑驳,又遭人为破坏,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上面具体都画了什么图案了,只剩房顶两侧掉了颜色的龙头雕塑依旧清晰可见。
笔者询问当地年长些的村民得知,三城束氏祠堂始建于明嘉靖时期(约1540年),分左中右三部分,两侧厢房较少,立柱檐板多为木雕,是原先用来议事的场所。规模最大的是中厅,主要用来祭祀,安放祖先神位。而建筑所用木材结实耐腐,因此能够保存至今。但随着宗族功能的日渐淡化,束氏祠堂也渐渐改作它用,先后作过小学、村部,而现在,祠堂中厅被出租作小作坊使用,左右两侧则堆放一些不常用的物品。在这期间,祠堂环境屡遭损坏,作坊的垃圾胡乱散落在院内,机器加工排出的废油洒在石板上。村民指着大门内的杂物堆说,这儿原先放着祠堂被评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的石碑,现在也不知是被偷还是被毁了。边说着,村民一边对着那块不见的石碑不住地摇头叹息。
“每到清明前夕,村里都会在这举办祭祖仪式,来自芜湖、扬中、常州、江阴等地的数百位束氏后裔代表也会驱车赶来参加。”村民说,去年清明祭祖时,村干部们还围绕“尽孝”主题安排了相关的小品、戏曲等节目,并将已修订好的束氏宗谱发放给束氏后裔。这些举措也让村里的老人们倍感安慰。面对束氏宗祠如今外观结构依然保留,但在时光流淌中显出苍老颓败的姿态,村里的老人表示,他们不愿看到祠堂在风雨中继续老化,甚至消失,希望有能力的族人能够让它得到更好的保护和修缮,因为它记录着一个村落成长的模样,是他们永远不能忘怀的乡愁。
(刘联芳 六月 文/摄)
笔者手札
俗话说,树大分杈,人多分家。人类在参加社会活动中,或因遭遇战争、自然灾害等而选择迁徙异乡,安营扎寨,繁衍后代。但他们无论漂泊到哪里,风筝线最长,最终都系在根桩上。因此,游子祭祀祖先,缅怀故人时,必然会寻根祖宗。宗祠,就是这样的乡愁之根。
然而,面对如三城束氏祠堂在内的多所祠堂年久失修、宗族功能弱化等现状,如何在今日留住乡愁的根?笔者认为,当务之急自然是对祠堂进行修缮与保护。这其中,既离不开文保单位的专业指导,也需要当地村民增强主体意识,主动承担祠堂保护的主体责任,或以族人自发筹资为主,或以基层政府与村民共建为辅,及时挽救已近或早已破败的宗族纽带。其次,仅仅对祠堂建筑进行保护修缮,就能留得住乡愁?时代瞬息万变,如何让祠堂的教化功能被现在及今后的人所接受,祠堂所承载的宗族文化势必要披上新世界的“外衣”,融入时代特色,努力成为后代们的精神依归。而这相较于物质层面的修缮与保护,显然是一个更为深远、意义也更加重大的命题。
(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