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电影在喧嚣的时代是孤独的。”百鸟朝凤》编剧、影片原著作者肖江虹,在日前的一场讲座中说道。
作为改编之作,不同于《白鹿原》、归来》这些原著早已名声显赫的影片,也不同于依附网络文学,靠商业卖座的IP电影,百鸟朝凤》身在变革的电影市场中,显得小众且有些不合时宜。
与吴天明的电影《百鸟朝凤》相同的是,肖江虹的小说《百鸟朝凤》始终保持着“默默无闻”,除了影片开头短短几秒的标注,这本同名原著似乎很少被人提及。
“如今物质丰盈了,廉耻却成了稀罕物”
“电影镜头对准的是人,文学作品指向的也是人,要专注于探索最根本的人性,用一颗悲悯的心去赋予人性以温度、深度和广度。”谈及文学创作,肖江虹说。
2009年,肖江虹把中篇小说《百鸟朝凤》给了《当代》的编辑周昌义,他看完很高兴,说写得不错,可以发表。小说发出来后,几乎所有有影响力的选刊都给选了。”此后,肖江虹接到了六七个导演的电话,希望能把这部小说改成电影,但因为各种原因,都未能实现。直到2010年夏天,他接到了吴天明导演的电话,吴导在电话里表达了对这部小说的喜爱,希望能将其搬上银幕。
“说实话,这来得有些突然,自己都有点蒙了。回过神来发现,这些和小说创作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每个作品都有她自己的命运。”肖江虹在此后回忆称。
小说《百鸟朝凤》聚焦贵州修文县农村一支民间唢呐乐班的际遇,描写了两代唢呐艺人以及唢呐这种民间艺术形式在现代化的挤压下正逐渐消亡的过程。
这一素材来自肖江虹成长的农村。“每个作家走上写作的道路肯定是不一样的,就我来说,还是有对现实质疑的欲望。
我是个有些义气的人,看见不平的事情总要管一管。”五年前,肖江虹曾在采访中提及创作《百鸟朝凤》的初衷:在农村生活了十五年,他发现传统文化在现代进程中,逐渐消失,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乡村特别穷困,赶上红白喜事,就能吃上好吃的。在筵席上,新端上来的一个菜,如果年纪最长的那个人没有动筷子,其他人口水流得再多,也不能去夹那盘菜的。这个场景给了我极深的印象。我想,在食不果腹的年代,我们还把礼仪看得如此重要,如今物质丰盈了,廉耻却成了稀罕物。今天回过头看,那时候的乡村规规矩矩,鸡犬之声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靠什么维持?靠的是人心深处千百年的道德积淀。”
“《百鸟朝凤》说的是情怀”
肖江虹说,在影片开拍之初,吴天明的女儿极力反对父亲拍摄该片,认为这是一部不会赚钱的电影。“可吴导当时就说,他拍电影不是为了赚钱。《百鸟朝凤》要是现在没人看,那我就拍给后来的人看。”为完成父亲的夙愿,让父亲的遗作能登上银幕,吴导的女儿改变了思想,四处奔波。但和吴导生前一样,很多发行方还是不愿意把钱投给这部“赚不了钱”的文艺片,直到去年制片人方励接手,这部“匠人”情怀的电影才得以于拍摄4年后,在银幕上与观众见面。然而,艰辛的路途并未终结,电影上映后,却只有每日1%左右的低排片,为此,这位曾制作并发行过《观音山》、二次曝光》、《后会无期》、《万物生长》等电影的制片人方励在镜头前跪倒在地,磕头哭求影院增加排片,成为舆论的焦点。
质疑声中,百鸟朝凤》逐渐被人熟知,据悉,5月14日当天,《百鸟朝凤》的票房超过前8天,终于在上映9天之后总票房突破1千万。肖江虹在近日接受采访时表示,方励的这“一跪”他是可以理解的,方励是一个很有情怀的制片人。”(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