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自己上小学时,老师经常发登记表,要求学生填明家里有几辆自行车、几块手表等。在那个年代,拥有自行车的家庭是被划到富人圈子里的。
父亲因工作关系,需要一辆自行车,但自行车是凭票供应的,一般职工根本没有这个权力和路子。
聪明的父亲于是就想方设法到各地的五金店去购买车架、车把、链条、鞍座、脚踏、辐条、钢圈、钢丝、刹车、轴承等国产零件,组装成一辆没有生产厂家和牌号的载重自行车,各种费用算下来,成本超过新自行车的三成之多。凭着一叠自行车零配件发票的父亲去公安局交管所领取了牌照,在车龙头上和车身脚踏处打上两处同号码的钢印编号(如果哪天被盗或遗失可去当地派出所报案和登记)。
父亲的那辆组装自行车给我家带来了很多欢乐,给近邻们带来了便利。只要父亲回家,他的自行车就不会闲着,要么是我和同学们一起学着自行车,要么是邻居借去外出购物或走亲访友等。记得有一位亲戚去丈母娘家相亲就是骑着那辆自行车。
当时丹阳城里有两家规模稍大的自行车行,经营出租自行车和修配等业务。凭工作证、学生证等证件都能租车,白天是按小时计算,夜间则是按包车计算。白天租车的人均是有要事需出远门;夜间包车则是几个人合着学车用。当时,县体育场是全天候开放的,你只要有力气,尽管在那里学车就是。包车一夜两角钱,白天是一角钱一小时。两家店铺一家在体育场对面,另一家在四牌楼,生意均不错。
笔者插队西门外20里,同组知青小王有一手穿皮衣下塘捉鱼的绝活,经常需要回县城或就近集镇上去卖鱼。他有一辆只有铃不响其它什么都响的自行车,村民们总是想方没法借骑以过车瘾,也难怪,全大队千口人,就小王有自行车。那时县乡公路是用黄沙和石子铺成,行驶阻力大且极易磨损车胎。而乡村小道则是泥土路。有次我借骑回县城,返回时遇到雨天,乡间道路泥泞不堪,只好“车骑人”将自行车扛在肩上,气喘吁吁地经半小时才如释重负地回到生产队。
参加铁路工作后,家离车站步行需45分钟,好不容易弄来一张自行车票,购买了常州生产的“长征”牌自行车。为怕车遗失,就每月花两元钱租存在车站对面的小村里(当时还没有眼镜市场)。那时,许多同事和外出的市民也都将车存放在村民家里,数十年来没有失窃的事件发生。旧时,自行车拥有者跟现时的汽车一样要办理车牌和执照,如果没有每年去公安机关办理年审手续,被发现是不准上路行驶的。如果你坚持上路,被交警或税务人员查获,是要被加倍处罚的。每到年初岁尾,自行车收费单位会在各个交通要道设置路卡查验,通过自行车税款去“劫富济贫”。笔者家里现在还存有1987年的丹阳县自行车税费单。
工作以来,我把自行车当成是宝贝,经常擦拭、加油及局部维修。
进进出出地一会儿来一会儿去地骑着“长征”车,感到很风光很知足。可就在早段时间,我去新华书店半小时,下楼后取车时,爱车已不见踪影,想来是被哪位朋友“借”走了。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现时自行车上路无需执照,连登记上牌和打钢印的政策也完全取消。乡镇公路上已很难见到自行车,中老年人出行都骑上了二轮或三轮电动车,年轻人则开上了小汽车。市区公共自行车覆盖面越来越广,走到哪儿都有公共自行车站点,市民上班或外出特别方便,有人甚至已将电动车“冷落”在家里。
自行车商店里光鲜外表的山地自地车和各类名车比比皆是,充分反映出国力提升,百姓有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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