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来,“用工荒”的说法始终在回荡。记者近日在全国各地采访时看到,在各制造企业生产线上频繁流动的工人中,除了农民工群体外,还有一个不被人了解的特殊群体:由学校带队到这里参加“顶岗实习”的中专或职业学校的学生大军。
其实,企业“用工荒”下,为了节省劳动成本,不仅是制造业使用大量“顶岗实习”的“学生工”,一些消费服务行业如酒店等,也随处可见“娃娃脸”学生服务员。
他们的共同特点是,仅拿着一两千元的微薄劳务报酬,成为取代正式职工的廉价劳动力。
表面上看,学生“顶岗实习”,不仅得到了社会实践锻炼,包吃包住还有报酬可拿;而企业在解决了用工荒的同时,还节省了大量劳动成本。如此看来,这真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可问题没有这么简单。
一方面,企业大量使用“学生工”,只能是权宜之计,支撑不起经济严冬下制造业、服务业发展的春天。因为“学生工”只是“顶岗实习”,按规定不能超过6个月的用工期限,“学生工”的频繁来去,根本培养不出敬业的产业工人和企业赖以成长的“工匠精神”。而且,“学生工”往往是在学校收取“劳务中介费”的急功近利下,被人为推上了企业生产线,存在隐瞒实情、专业不对口、工作超时等现象,学生看不到学有所用的希望和发展空间,反而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和逆反心理,谈不上对企业的认同感、归属感。
一方面,企业大量使用廉价的“学生工”,必然排挤用工成本相对较高的成熟工人。同时企业不靠高薪福利吸引人才,不靠企业文化留住员工,只是不断重复使用“短期工”“临时工”来“顶岗”,如此急功近利必然是饮鸩止渴、恶性循环,不但培育不出“工匠精神”,难以制造出高精尖产品,也解决不了“用工荒”的根本问题。
事实上,借“顶岗实习”之名,将学生大军推上企业生产、服务第一线,而学校行捞取灰色“劳务中介费”之实的现象,各地早已有之,已经成为一条成熟的利益链、产业链。这样的教育、产业生态是不正常、不健康的,也是非法的、可怕的。教育、劳动、纪检监察等主管部门应该主动作为、积极介入,对校企合作的“顶岗实习”须严格审批、依法监督;对违法或举报线索及时抓住,认真调查,坚决铲除依附于“学生工”上的灰色利益链条,打破发“学生财”者的梦想,让疯狂敛财者付出应有的法律代价,保护好青少年学生的合法权益,保障其健康、快乐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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