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
话说1938年6月1日,新四军一支队司令员陈毅率部从皖南南陵出发,通过日军重重封锁,4日进入苏南敌后地区。
此番到达指定展开区域,陈毅仔细观察地形特征,天时地利人和三要素,对我有利的显在因素只得天时。
何谓“天时”?国共合作同心戮力全民大抗战谓之“天时”。
何谓“地利”?毛泽东指示在茅山一带开展游击作战,其初衷是借鉴红军当年在井岗山打游击反围剿的成功经验。而江南的茅山则全然不同:一则它是一座发育不全之童山,既无崇山峻岭,又无茂林修竹,南北约长10公里,东西约宽5公里,面积50多平方公里,与罗霄山脉井岗山区山深林密、地势险峻、连通几省、可进可退之地势根本无法相比。二则茅山周遭皆为丘陵平原地带,首都南京近在咫尺,便于日军集结展开重兵对我实施包围扫荡。三则国民党军政当局将新四军划到这些地域,同时又任命派遣了许多牵制性武装,经费、弹药迟迟不予补充,摆明了是要“借刀杀人”,如果任其摆布,就会入其彀中为敌绞杀。故谓,江南虽好,却非久留之地!陈毅为此眉心深锁,愁肠百结。
何谓“人和”?锦绣江南人杰地灵,钟灵毓秀,民众聪慧而勤劳,此刻却在日寇伪军的蹂躏之下呻吟挣扎,新四军虽是孤军势单,只要我团结依靠民众坚持抗战,拯民于水火,解民于倒悬,定能得到江南广大民众欢迎和支持,局面终能为之焕然一新。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陈毅决心运用好党的统一战线政策,把江南的民众紧紧地团结到共产党、新四军的周围来,让我军在江南立足扎根,坚决完成党中央赋予的重责大任和民族抗战大业。
随着韦岗、竹子岗伏击战相继获胜,新四军一仗成名,江南民众为之欢欣鼓舞。接踵而来喜讯连连:对句容县民主人士、抗日武装首领樊玉琳、纪振纲的统战工作已经奏效,新四军二支队亦星夜兼程赶赴苏南。这些消息固然令他高兴,但令陈毅为之一振的是丹阳来人接头的信息:丹阳的抗日武装竟有人马数万、枪支上千,领导人居然还是大革命时期的县委书记!出发前,他曾在南陵会议上断言:寇能往,我亦能往!”如今,新四军的重大转机就在眼前!事不宜迟,他当即派出段焕竞到丹阳与管文蔚接上关系。
陈管相见,对管而言是和党断环重接,献上了一份赤胆忠心;对陈来说是接收了一支庞大武装、得到了一个活动区域。新丰战斗陈管首度合作,京沪铁路中断一日、镇澄公路阻隔月余。“开弓没有回头箭”,陈管二人,一个是红军和苏区的领导人,一个是大革命时期白区的县委书记,彼此心心相印,坦诚相交,没有丝毫隔膜和保留。再度见面时,双方关系已非从前:陈管双方已由军民关系进化为党内军内的上下级关系,此刻会谈主题直奔探讨江南新四军发展出路问题。管文蔚提出向北、向东发展的建议正中陈毅下怀,如山般压在心头的千纠百结顿时释然,当即拍板定案:东进问题由叶飞六团执行、北上任务交给挺进纵队执行。至此,新四军的战略发展格局在丹阳确定,丹阳作为新四军“东进、北上、南下”的战略跳板和重要根据地,丹阳人民对于共产党、新四军在江南地区八年抗战的贡献的丰功伟业就此开局。
1945年8月3日,陈毅于抗战胜利前夕作诗《答友人》:“王昆仑先生来书,有‘东南半壁唯仗卿军’之戏语。战友热望定不辜负,因题一绝:旧友来书语意深,东南半壁赖卿军。安危身系何须说,斩得楼兰共举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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